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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1 / 2)





  白小姐眼圈一红,低头想要绕开他。

  聂载沉想都没想,再次拦住了她。

  “上车。”他说。

  他早就看到她左足踝的一侧,雪白的皮肤被皮鞋的边缘磨出了一道红痕。

  她停住了,一颗眼泪沿着面庞滚落。

  “你不是还生气吗?你还管我做什么?”她终于开腔了,依然偏着脸,泪珠似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落。

  聂载沉再也绷不住了,轻声道:“你脚破了,我不会叫你再这么走路的。你先上车,上车了,我们慢慢说。”

  白小姐依然不动,仿佛要在这里抽根发芽才好。聂载沉也不再和她说了,轻轻握住了她的一只腕,半是强迫,半是引领,终于将她弄回到了车上。

  她擦了擦眼睛,垂着头,一语不发地坐着。

  聂载沉帮她收了刚才还丢在路边的食盒和那双手套,放到她的边上,自己没有立刻上车,站在她身旁车外的地上,说:“白小姐,你知道你昨天有多危险吗?边上就是河道。要是那道沟再陡一点,或者车的速度再快上几分,你的运气或许就没那么好了。”

  他顿了一下。

  “我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大胆任性的女孩子。”

  白小姐刚刚干掉的眼泪又滚了出来,抬手捂住脸,含含糊糊地说:“我昨天就知道我错了,不该丢下你自己开车走。可你还是那么凶……”

  她哭了一会儿,自己又慢慢地停住了。

  “没学好之前,以后决不能再自己一个人开车了!”

  他等她哭完了,再次强调。

  白小姐用手背抹了抹红肿的眼睛,低低地嗯了一声。

  聂载沉还是头回见到如此乖巧的白小姐,忽然有点不大适应的感觉。

  “你要是真的想学,等我有空了,我也是可以教你的。”

  顿了一顿,他说。

  “我不想开了。”

  她闷闷地说。人缩在座椅上,成了小小的一团,两只手紧紧地绞在一起。

  ……

  这天下午,聂载沉将白小姐送回了白家。

  送她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了。到了白家门口,聂载沉停了车,习惯性地要下去给她开车门,她自己已经伸手推开,下了车,低头就匆匆走了进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后。

  聂载沉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收回了目光,朝和自己招呼的白家门房微笑着点了点头,驾车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白家凉饮在每天的午后依然准时送到,但白小姐却没再来巡防营了。这天晌午,休息时间,聂载沉洗干净那辆已经停了几天车身上沾了些泥巴的汽车,收拾完,回往自己住的地方。

  前头是片树荫,七八个巡防营的士兵坐在树下,有抽烟的,有睡觉的,也有闲谈的,说话之声,随风隐隐地传来。

  “嗳,白小姐这几天怎么不见来了?是不是和聂大人吵架了?你们说,他俩是不是真的……”

  那个士兵欲言又止,眨了眨眼。

  人的骨子里仿佛就是热爱八卦的,何况这种风月情事。边上另几个假寐的士兵也不睡觉了,纷纷睁开眼睛。

  “我敢说,白小姐和聂大人肯定好上了。没好上的话,会天天这么来找人,还带好吃的?”

  “不可能!”另个士兵摇头。“白小姐怎么可能和聂大人相好?我不是说咱们聂大人配不上白小姐,我看着,就是戏文里唱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可惜……”

  他停了一下。“前些时候白老爷过寿,不是说将军府公子和总督府公子为了她都打起来吗,还险些出人命。说白老爷是想把白小姐嫁给总督府顾公子的。”

  “那是白老爷!不是白小姐!你敢不敢和我赌?”

  “赌就赌!我怕你不成?老子打赌就从没输过!”

  两人说着说着,面红耳赤地争了起来,忽然有人看见他过来,急忙咳嗽了几声,众人扭头,顿时闭上了嘴,从地上爬了起来,朝他讪讪地点头问好。

  “聂大人……兄弟们刚才胡说八道,你别见怪……”

  聂载沉笑了笑,示意士兵继续休息,迈步从树荫前走了过去。

  第21章

  阿宣生平有三恨,一恨念书不能偷懒, 二恨好吃东西太多, 三恨小辫子时常被人捉。这段古城的假期, 他先是凭着孩童那似懂非懂却又一击致命的天然狡狯, 把迫他整日念书的母亲吓去了广州,每日好吃好喝不断,最后就只剩下脑后那根小辫子的心病了。

  既然小辫子是万万不能动的,那么就只能提高自己打架的本领了。那晚上表叔与顾公子殴架失败的羞耻一幕, 更是令他坚定了决心。见姑姑连着几天都不出城了,今天就去撺掇, 叫她带自己再去找聂大人。

  白锦绣在家闷头作画了几天, 却还是没能从几天前的那场意外里完全恢复斗志。

  她的思路原本是很清晰的。无论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找人,还是给他送自己亲手做的各种吃食, 或者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等等诸如此类恋爱中女子当有的表现,无不只是做戏。她没有想到做着做着,自己竟然翻了车,不但翻了车, 还被那个人如此冷落与教训。这也就罢了,最最叫她事后细想不能接受的是, 她疑心翻车后的次日,自己似乎真的是存了小心求好的意思, 才去找那个人,最后又在他的面前哭哭啼啼。

  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虽然最后对方态度又好了,但她想起来就懊丧, 觉得丢脸,没法见人,更不想再去见那个人了。

  “姑姑去嘛!天天在屋里,闷好几天了!你到外头去画画,比你现在画得更好!”阿宣捉住白锦绣另只空着的手,不停地晃。

  白锦绣盯着自己面前这幅补了几天,越补越觉得不顺眼显然已经毁了的油画夕阳,出起了神。

  她又想到了自己的计划。

  并不是她非要为难自己,也为难别人,而是父亲现在看起来还是没有打消念头的意思。她好不容易得了“药引”的计划也已进行过半了,难道就因为翻了一次车,被对方教训了几句,她就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