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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1 / 2)





  白锦绣早就瞥见他进来了,没有理睬,继续和副经理说话,说完了,副经理下楼,看见聂载沉,认得他,忙叫他“聂姑爷”。

  聂载沉颔首。等人走了,仰头看她,见她走到了楼梯口,双臂抱胸,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自己。

  他略一迟疑,正要上去,她已是开口。

  “找我什么事?”

  聂载沉顿了一顿,停了下来。

  “我昨晚回来的,早上听说我母亲之前出了事,是你……”

  “你母亲已经没事了!”她打断了他的话。

  聂载沉继续道:“我知道。我过来,是想向你道谢……”

  “不必!”

  她再次打断了他,声音冷淡。

  “以前你救过我,我是在还人情。我白家人什么都能欠,不能欠下人情。”

  聂载沉来的时候,浑身的血液也曾暗暗激荡,但是现在,如被一头冰水当头浇下。

  他微微仰头,望着她居高俯视自己的两道冷淡眸光,血液慢慢地凉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更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了。

  她是真的彻底拒他于门外了。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抑着胸腔里翻腾着的苦涩,说:“无论如何,我还是非常感激你的。谢谢你了。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他慢慢地转过身。

  “等一下!”身后忽然又传来她的声音。

  聂载沉的心微微一跳。心底已经熄灭了的那点希望之火,仿佛被一阵风给吹跑了埋在上头的灰烬,一下又挣扎跳了起来。

  他立刻转回了身,看着她踩着高跟鞋,走进身后那间办公室的门里,很快出来,手里多了一封信。

  她朝他勾了勾一根白嫩的食指。

  聂载沉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上楼梯,停在了她的面前。

  “绣绣……”他叫了她一声,气息有点不稳。

  她蹙了蹙眉,盯了他一眼,把手里的信递给他。

  “你母亲叫我转给你的!”

  聂载沉接过,打开本就没有封口的信封,拿出了里面的信纸,展开,看了一眼,说:“我母亲叫我立刻回去。”

  白锦绣仍是双手抱胸,翘着下巴,哼了声:“我问你了吗?你以为我会有兴趣知道?”

  聂载沉一顿,慢慢地收了信,不再说话。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她看了他一眼,又冷冷地问。

  “尽快。把亟待处理的事处置掉,明天吧。”他低声说。

  “你给我听着,我去的时候,对你母亲说你救了我妹妹,我是为了还人情才走那一趟的。她还是不知道那些事。这也是你自己想要的!现在你回去,她要是问你,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聂载沉没吭声。

  她蓦然提高音量。

  “我不允许你再在你母亲面前提半句我和你的事!!我和你是不可能了!她身体刚好了些,没必要再让她知道!”

  他依然沉默着。

  “聂载沉,我在和你说话!你听到没?”

  聂载沉抬起视线,对上了她那双仿佛冒着火星子的漂亮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白锦绣哼了一声。

  “你知道轻重就可以了。行了,走吧!我很忙,没空再陪你说话了!”

  她撇下他扭身走了,进了那间订着经理室铭牌的门,噗地一下关了门。

  聂载沉站了一会儿,艰难转身,慢慢下了楼梯。

  他出了工厂,在车里又坐了片刻,收拾了黯然而紊乱的心绪,回到司令部,这天忙碌到深夜,第二天清早,又马不停蹄地上了离开广州的火车。

  上一次回去的时候,他心事重重,不知该如何开口向自己母亲解释婚事,颇有近乡情怯之感。而这一趟,他日夜兼程,路上只用了十天就赶到了太平县,在这天的深夜,翻过山梁,踏过村口的老桥,穿过漆黑的只听到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声的宁静村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聂母这么晚还没睡,独自坐在窗前小桌的灯下,在缝着件小儿穿的柔软小衣,一针一线,细细密密。忽然听到外头传来拍门声,放下针线,出去打开门,看见月光下立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认出是儿子,见他连夜赶路归来,脸上露出笑容,让他进屋。

  聂载沉叫了声娘,跟着进屋,见母亲要去给自己做东西吃,就说在路上吃过干粮,不饿。

  聂母也没坚持,就坐了回去。

  聂载沉开口问她身体,聂母笑道:“已经没事了。这回幸亏有白小姐。她带着医生,辛辛苦苦赶过来给我治病。我这条命就是她救的。”

  “白家想必是非同一般的人家。这样的千金小姐,不但带医生来救我,竟还亲手服侍我。我都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福气。”

  聂载沉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