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仙人飞了上前，拱手对无风仙尊道：“师父，刚才外头结界松动，原来是天皇大帝来了。徒儿进里头沏茶。”

无风仙尊将手里的棋子缓缓放下，抬头看向小仙翁，轻轻“嗯”了一声。

小筋斗云飞进小屋去了。

莫问踏步上前，撩起衣摆坐在无风仙尊对面的石凳上，笑道：“好久没跟你一起下棋了……十几万年了吧！”

无风俊脸微冷，瞥他一眼，继续看向棋盘。

莫问眯起眼睛，低喃起来：“记得当年我们总在天宫御花园的凉亭下棋，偶尔一盘棋要下三四天。你我侃侃而谈，聊天说地，一边品茶，一边走棋。时不时凝神思索，时不时拼杀争夺，偶尔轻缓温和似风，偶尔像似狂风骤起……你走棋的时候，就跟你的人一样。”

无风仙尊没抬头，一直盯着棋盘看，优雅开口：“棋品如人品，走棋风格也是人的风格，心思如何，也能多少显露。”

莫问听罢，若有所思盯着他看，缓缓点头答：“不错，一个人做什么事情，如何做，都是他人品风格的体现。”

顿了顿，他伸手往前，拿起无风面前的一个棋盒，径直放在自己的前方，执起一颗棋子，轻轻下放。

无风仙尊瞥他一眼，没开口，低头继续走棋。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一黑一白，走在棋盘上，若不是彼此的淡淡呼吸声，外头隐约传来的鸟鸣声，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无量仙人飞出小屋，看着他们正走棋，眼神微动，将香茗放下后，没开口打扰，又飞回小屋去了。

莫逆站在角落里，如一个隐身人一般，一动不动，气息沉寂，好像不存在一般。

直到日落西边，莫问才放下最后一颗棋子，道：“我赢了。”话语缓缓，嘴边挂着一抹隐晦莫测的笑容。

无风仙尊不恼不怒，眼神如水平淡，轻轻“嗯”了一声，眼帘垂下。

莫问优雅站起身，微笑道：“早些时候听无量仙人说，你们此次蛮荒之行很顺利，我也就放心了。还是亲自过来看看，心才会安然些。”

无风仙尊没开口，俊脸清冷。

莫问转身，踏步向前——

“我娘子的眼疾好些了吗？”无风开口问。

莫问停下脚步，却没回答，好半晌后轻轻“嗯”了一声，飞了出去。

莫逆一见主子飞走，也跟着飞起，跟在后头。

“主子，他在装蒜吗？”

“不是，他是一个坦荡的人。另外，他对我仍有气恼和怨恨，在他走棋的时候，我便知晓了。”

莫逆想了想，冷声问：“那会是谁？玄无尘？”

莫问轻轻摇头，答：“不像……另一拨人，究竟是什么人？”

“主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几天后，云梦谷水云间上仙亲往各神仙洞府，赠送云梦谷中一千年方成熟的“云雾果”。

今日，他带着一篮子云雾果，来到小灵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