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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2)


“还有,阴阳部那里,虽然发生了事情,但是昌浩的工作被迅速的分派下去,一切正常。据说率先行动的是藤原敏次”



成亲笑了起来。



“从行成殿下那里听来的,最近借给他《论衡》来着?”



听说他非常高兴,脸上泛起红潮。就连仅仅听说此事的行成,都非常高兴。



“成亲,你对行成殿下,那样的…….”



成亲对苦着脸的父亲挤了一下眼。



“面上的好好领会了,请不要担心”



然后成亲向南面的房子扫了一眼



“那么我们去看看小弟吧”



昌亲点头



“成亲、昌亲,稍等一下”



意外的,吉昌制止了二人。看上去吉昌带着神妙的表情。



两人端正的坐好,这是必须认真听的话。



“有件不得不说的事……”



昌浩房间的旁边,是一间空屋子。



过去昌亲在住,现在放置着少量家具和不用的道具。



因为不时地通风扫除,所以没有积下灰尘,空气也很清新。为的是什么时候立即就可以使用。



将侧门打开的成亲和昌亲,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呆住。



“芋虫(讨厌的人)?”



带着怀疑低声说道的成亲和惊讶的直翻白眼的昌亲。



板窗前放着的褥子上,隆起了圆圆的袿(gui,1)衫,像枕头一样的东西在地上滚着,但不知为何前面有一只乌鸦。



注意到闯入者的乌鸦转头看向他们。



“什么人”



看到张开嘴说出人话的乌鸦,成亲和昌亲眨了一下眼。



“……化生吗”



“好像是”



不为所动的二人,踏入室内。



向摆起架势的乌鸦挥挥手,成亲报上名来。



“我是安倍成亲,这边是安倍昌亲。我们是安倍吉昌的儿子,是大概在那里团成一团的昌浩的哥哥”



“哥哥?”



乌鸦像是惊讶的歪歪头,成亲对着它点了点头。乌鸦回过头去看像小山一样的袿衣。



“安倍昌浩,是这样吗?”



“…….是”



“果然,这样的话不要客气坐下吧。哦,围坐在那边吧”



乌鸦用黑色的翅膀示意。



“哦,真的,这样我们就不客气了”



合乎礼仪的成亲和乌鸦很合得来。昌亲淡淡的笑了。这里是他们的本家,不必被正体不明的乌鸦来指示。但是在昌浩和已知的交情中,要是有紧要的事,这样的礼节是有必要的。



进入这个宅邸的妖怪呀、异形呀、化生呀就要给它们这样的待遇。为什么呢,因为它们必须是在有安倍晴明的允许下才能进来的。



既然得到安倍晴明的允许,它们就有相应的理由。它们向晴明尽了礼节。



在褥子前盘腿围坐的成亲打探道



“那么,您是”



“唔?哦,我必须报上名来。我名叫嵬。在出云国道反的圣域,担任守护道反大神和道反巫女的职务。因为一些事情留着这里,也从此认识安倍家的人们”



“明白了,请代我问好”



两人向堂堂挺起胸膛报上名来的乌鸦还礼。



然后成亲抱胸,昌亲伸出手砰砰敲了敲那个袿衣山。



“昌浩”



没有回答。乌鸦吸了一口气。



“从刚才开始就这样子,不肯出来。”



“果然”



成亲点点头



“不贞寝呢”(就是指闹别扭不愿意起来,中文一直没有找到好的对应的词,译成闹别扭又觉得不如原词形象。不过话说回来,昌浩弟弟,果然还是小孩子呢~~~)



完全是那样子呢



房屋被破坏了,不仅如此,连好不容易写好的书信也毁了。昌浩像被什么伤害了,将免遭损坏的褥子和袿衣拖到这间屋子,一言不发的盖上袿衣不贞寝。



安倍成亲比昌浩大十四岁,昌亲比昌浩大十二岁。对吉昌、露树夫妇来说,昌浩是非常晚才得到的孩子,晴明的末孙。



虽然成亲和昌亲也是晴明的孙子,但是神将呀都中住的杂鬼几乎不叫这两人为“晴明的孙子”



虽然成亲冠以安倍之氏,但是初次见到参议的女儿后入赘到藤原家。因为讨厌卖弄那个姓氏,在公共场合还是用安倍之姓。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另一方面昌亲也结婚了。担心身体虚弱的妻子,她要是和自己的父母生活在一起心里更踏实,所以一直住在妻子家。(好男人啊……)虽然一直没有孩子,去年得到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孩子出生时,以晴明为首,连上尚未元服的昌浩在内的一家全体出动祈福的事不太为人所知。这样是为了母子健康,昌亲第一次深深的感谢家族的远近亲戚们。



虽然一直离家,但是作为兄长的二人一直挂念昌浩,时常给昌浩帮忙。



今天也是,父亲和弟弟突然斋戒,而且还接到安倍邸有星星坠落的报告,得到上级许可早早完成工作回来了。



成亲带着很深的兴趣望着裹在袿衣里连脸都不露出来的昌浩。



“真少见啊,昌浩不贞寝



不管怎样这个弟弟,即使再怎么情绪低落,也经常抬起头向前奔跑着。



“像是心里受到挫折一样,只能认为是发生了很痛苦的事”



果然,没能防止也没能察觉坠下的星星,这是阴阳师不应有的失态,大概是因为这感到惭愧吧。



但是,要是这样说昌浩作为阴阳师,观星、占卜、作历都不擅长,再加上一次两次的失态,并不是因为这样的事才情绪低落。



代替无反应的袿衣山,张开嘴的是能说人语的乌鸦。



“我代替他说”



“哦,您?”



对着眨眼的成亲点头,嵬举起一只翅膀。



“不管怎样当时我在现场”



“哦哦,是的是的”



随声附和的成亲,还有静静窥视着昌浩的昌亲。



“回想起来,那也是很痛苦的事。想想要是我遭遇那种事,也会受到很大打击”



乌鸦像是感同身受般向斜上方看去。



“昨晚费尽心思写好的书信,被突然袭来的天狗弄得破破烂烂…….”



将翅膀紧紧握住想人的拳头一样,乌鸦像吐血般发出声嘶力竭的声音。



“将注入全部感情的书信…….!在我看来安倍昌浩清清楚楚的将自己的心毫无掩饰,表现出对写作相当不擅长的样子,事至如此是多少日子无为度过的结果。即使这样他没有逃避直接面对着,终于写成的书信变成了那个样子,绝没理由咽下这口气……!”



乌鸦感慨至极说不出话来。



“是那样吗”



“不擅长写书信,又失去终于写好的书信,这样子也是理所当然的,应该不是普通的书信,是情书”



“不是的!”



一直像岩石一样一动不动的昌浩,甩飞袿衣起来了。



没有扎起来的头发很蓬乱,起床时被袭击,然后就这样裹着一件单衣不贞寝了。



脸色赤红的昌浩滔滔不绝的说



“所谓的情书是什么,所谓的情书!只是回信,只是因为太忙了一直顾不上写,嵬全都说的太夸张了!”



“哦,出来了出来了”(原文是天岩户开了,这个说法是从天照大神因生气躲入天岩户的神话引申出来的,有兴趣的朋友可以从网上搜一下这个传说)



成亲像是很满足似的得意地笑着,一直静静不动的昌亲眯细了眼睛。



昌浩皱起眉头,这次又被结结实实的骗了。



苦笑的次兄对着颓然落下肩膀的末弟说



“你赢不了大哥的,死心起床吧”



“是…….”



用仿佛在地上游走一般的声音勉勉强强回答道,昌浩正坐搭起两手。



“让你们见笑了,对不起”



“别太在意,比起这个,家里坠下的不是星星,是天狗吗?”



抬起头的昌浩,带着疲惫的表情吸了一口气。



“嘛,就是那样。说是坠下来,不如说是闯进来……”



就这样昌浩不断向前倾下去。



“爷爷不在期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想等他回来之后,他要怎样说我呢”



对着就这样突然趴下的昌浩,安倍吉昌的长子爽朗的说



“不,不会被特别的说的,不管怎样从过去开始,屋顶开个洞呀、柱子折了、门被破坏、池塘水被放干是常有的事。”



“诶?”



对着不由得惊讶的抬起头的昌浩,温和的次兄颔首。



“嗯,就像大哥说的那样。虽说从你出生以后这种事就不再发生了,我们还是小孩的时候可是波澜万丈啊。不为一些随意的事情所动,大家都彻底的锻炼出来了。”



昌亲哈哈哈地轻轻笑起来。



昌浩带着复杂的表情交互看着二人。



虽然大家常说,破天荒的成亲继承了祖父的性情,温和正直的次兄的性情从父亲那里继承来。他们毕竟是安倍晴明的孙子。



一直把这事当作别人的事来想的昌浩,并不知道大家都觉得实际上他和晴明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