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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 2)


因为好像能够听得见这样的台词,所以融故意咳嗽了几声后,在内心沮丧地耷拉下肩膀。



目前不在这里的篁很有可能说出的台词。而自己仅仅是因为这样的预想就沮丧到如此地步。这也算是被害妄想吧?



哎呀呀,不对。以篁的为人来说,他绝对会这么说没错。对此自己有奇妙的确信。



因为在内心如此独白的融转眼之间就变得意气消沉,所以今上帝也忍不住踌躇起来,盘算是不是应该把事情告诉他。但是,没有其他人可以拜托。对了,少将。啊?你和嘉智子的贴身女官之间的事情怎么样了?啊不,那个,这个吞吞吐吐的融的耳根子都红透了。



融的婚事原本在冬季已经基本定了下来,但是因为对方的亲人发生了不幸,所以现在一切都处于停顿状态。虽然他有送去过吊唁的书信,不过除此以外没有任何进展。



不对,因为吊唁只是非常普通的社交辞令,所以应该说是完全没有进展才对。



那位女官的名字是彩乃。她非常能干,因此也深得皇后嘉智子的疼爱。至少,等丧期过后,还可以有各种现在还在考虑之中。这样啊。这样也不错吧?今上帝点点头,露出温和的笑容。而且这样也能有时间进行心理准备。朕也很期待哦。哪里,不敢当。您能有这份心意我们已经很高兴了。今上帝看着诚惶诚恐的融,不久之后轻轻叹了口气。他啪地打开了手上的扇子。少将。朕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他的口气改变了。至今为止的平易近人感完全消失,注意到这一点的融下意识挺直了脊背。是。



如此回答的融的表情也带上了认真色彩。忠实的天皇家臣等着主上继续说下去。近来,朕想要探望一位人士。融眨了眨眼睛。天皇会采用这种口气,应该算是相当的大事了。对方是和我父亲有关联的人。对于我而言也是很亲近的人物。是。



但是,因为他现在处于隐居状态,所以朕不想把事情弄大。如果可能的话,朕想避免派遣正式的使者。融诧异地凝视今上帝。



今上帝是这个国家最为高贵的存在。一向都是他受人尊敬,让人以礼相待。他主动对他人以礼相待可以算是极为罕见的事情。能够获得今上帝礼遇的对象,应该是屈指可数吧?对方一定拥有相当高贵的身份。你可以替朕走一趟吗?听到今上帝的话,融立刻双手扶地。只要是王上的吩咐,臣在所不辞。今上帝似乎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下来。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哪里,没有那种事情。融好像被电到一样拼命摇头,今上帝愉快地笑了出来。如果是篁的话,一定会对朕说你又给我添事吧!



虽然没有这种事这句话已经冒到了喉咙口,不过心底的声音却在否定这一点。



不,要是篁的话确实会说。他绝对会这么说。而且是用不爽到极点,完全无视对方身份的冰冷口气斩钉截铁地宣布。不愧是今上帝。确实正确把握了篁的那个性格。这么说起来今上帝向满心佩服的融询问。今天还没有见到篁侍从的影子啊一听到这句话,融的眉头立刻笼罩上阴云。怎么了?少将。看到融瞬间情绪低沉的样子,今上帝吃惊地瞪大眼睛。怎么?朕有说到什么不合适的话吗?啊,不是。没有那种事情!融慌忙否定,轻轻地叹息出来。篁的妹妹病情加重,这几天都没有清醒过来。哎呀今上帝失去了语言。



这么说起来,篁的父亲岑守这几天也没有进宫。是因为关心卧病在床的枫,所以两人都陪在她的身边吧?回头朕会赐下探病之物。你也转告他们,如果需要什么药的话尽管开口。遵旨。我想小野叔叔一定会很高兴的。对于今上帝而言,小野岑守是好像可靠的兄长一样的存在。



据说在今上帝还是亲王的时代,岑守就是负责对他进行教育的人物。当时今上帝一定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坐上天皇的宝座吧?这一点就暂且不论。融调整姿势,小心打量今上帝的脸色。在估计到不会损害对方心情的情况下,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个,王上。嗯?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请您告诉我,我将要去拜访的是哪位大人。



、在一片昏暗中,回荡着金属环发出的声音。嚓啦,嚓啦。这是修行者手持的锡杖发出的声音。



能够听到的只有锡杖的声音。而持有锡杖的修行者的脚步声完全没有传来。感觉到风传送来的气息,修行者停下脚步。这个是修行者低声嘀咕,瞪向上风的地方。被传送来的是灵气。但是,极度的虚弱。并非是被称为怨灵的类型。也并非被这片土地所拘束的地缚灵。在彷徨好像还是不太一样哦?轻轻眯缝起眼睛,修行者太慎微微挑起嘴角。在他的视线前方,是一个少女。身穿单衣的,看起来似乎还不满十岁的少女。



她不安地游弋着视线,仿佛在寻找什么人一般,脚步蹒跚地向前行来。



少女突然停下脚步,低垂头颅。几乎到达背部的光滑黑发沙拉拉地滑落到胸口。可怜啊。看起来连自己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亡都无法理解呢。



和语言相反,他的口气气却冰冷干涩。他的心灵已经一度冻结,比严冬的海水更加冰冷。而那个冰块不但没有解冻,甚至于让人错觉冰块不仅是冻结了他的心理,甚至要让他整个身体都冻结起来。



如果就在这里断绝她的生命之线,也许还可以避免留下不需要的悔恨吧。干涩的声音融入风中,渐渐消失。就在他试图向前踏出一步的时候,有什么阻止了他。超越五感的直觉奏响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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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地斩断缠绕于自己身边的气息,他隐藏人黑暗之中。虽然现在还很难说是彻底的黑夜,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反而是最难以看清东西的时刻:只要不让人注意到存在,就可以变得和肉眼看不见的东西一样。



在摇摇晃晃前进的少女的前方,能够看到一个骑马的年轻人正在过来。啪嗒、啪嗒。周围回响着规则的马蹄声。拉着缰绳的融,因为在进行思考而没有仔细看着前方。



他的身体突然摇晃了下。他慌忙拉紧缰绳,好像在抗拒什么一样抬起前腿的爱马,呜呜地发出抗议的声音。吁,吁。



融好像要安慰爱马一样拍打它的脖子。因为不能让马把自己甩下去,所以他只能拼命地维持平衡,耐心地等待不断挥动前蹄的爱马平静下来。



不久之后,恢复平静的马呜叫了一声。



乖乖,融一面拍打它的脖子一面环视周围。然后确认到在不到一丈的地方,有一个年幼的少女茫然站立在那里。啊!



他慌忙从马上跳下来,跑到少女身边弯曲下膝盖。融用双手抓住少女的肩膀,确认她有没有受伤。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少女维持着大睁眼睛的状态点点头。



融松了口气。虽然少女位于马腿绝对无法够到的地方,但说不定会因为吃惊而摔倒。也许是少女的惊慌传染给马,才让融的马陷入了恐慌状态。马是很胆小的生物。如果因为过于害怕而暴走的话,年幼的小孩子很简单就能被踢飞。我没事,真的。少女细声细气地如此表示,然后轻轻抽开身体逃离了融的手掌。融眨眨眼睛,然后马上醒悟过来。



在这种时间,如果有陌生的大人突然跑过来的话,可爱的少女当然会产生警惕心吧?她的父母肯定会和她说过,不要跟着不认识的人走。



装出不在意少女慢慢拉开距离的样子,融噌地跳上了马背。他拉动缰绳,让马向和少女相反的路边前进。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轻轻扫了一眼少女。作为市井的孩子来说,她的衣服似乎有些过度上等。虽然因为周围陷入夜色而看不清颜色,不过似乎是纯白的质地,没有花纹。如果再在这上面加上背子和衫的话,就是上流的正装。



但是,如果是有一定家世的孩子的话,就不应该一个人呆在这种地方。难道没有人跟着吗?融环视周围,但似乎没有发现类似的人影。



等一下。话说回来,为什么小孩子要在这种时间一个人在外面行走?融一面策动马匹一面转头再看了一眼少女,结果愕然地睁大眼睛。原本应该摇摇晃晃地在那里行走的少女,突然失去了影子。融不由自主掉转马头,睁大眼睛确认她是不是融人了黑暗中。但是,哪里也没有那个小巧的身影。怎么会就在他哑然嘀咕的时候,从某处传来了嚓啦的锡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