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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 / 2)


八个小时啊?如果这么久都没有生理不适的现象,姑且可以认定对身体的协调控制是没有问题的?但时间长了是否有影响还没法确定。



“我知道了。但我还是得去看看你的身体。”



“呜喵? !”



黑猫发出了抗议的叫声。



“我知道你会不好意思,但你现在相当于是一个病人。而且你之所以叫我过来不就是觉得至少比被桂看到要强吗?”



“喵……”



“提拉娜,你应该清楚我是干什么的吧?人类的身体我早就看习惯了,不论有多难看,我的内心都毫无波动。就算你的身体像婴儿一样流着口水,尿着裤子,我也不会笑话你的。因为这不是你的错啊。”



当塞西尔提到流口水之类的时候,提拉娜(猫)的肩膀猫躯一震。像是被鞭子给抽了似的。



“嗯……喵……喵……”



提拉娜(猫)低着头,流下了耻辱的泪水。猫居然也会落泪?真是惊讶。



【真的不会笑话我吗?】



“当然啦,总之交给我吧。”



【真的真的真的吗?】



提拉娜(猫)因为用的是笔谈,这样交流很麻烦。但是,她却不安地特意写在记事本上吧。塞西尔温柔地抚摸着看起来受伤的提拉娜(猫)的后背。



“没关系,一起努力吧。”



【对不起】



提拉娜(猫)一边往记事本上写,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



哎呀呀,终于说服她了。



正当塞西尔打算走进卧室的时候──。



“喵!!”



提拉娜(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挺直背脊,对她发出“喵喵!”的声音。



“怎么了?”



【坏了 必须找回弩枪】



“弩枪?”



【把我变成这样的 魔法道具 在外面】



“在外面?”



【垃圾堆里】



“垃圾堆里?”



【扔了 被桂弄错 工作人员马上。】



工作人员马上?



【要来了】



黑猫用不协调的姿势笨手笨脚地打字时,窗外传来了轰鸣声。不用看都知道那个嘈杂的柴油发动机的声音和翻动垃圾的声音是──。



“工作人员?你是指那些回收垃圾的人吗?”



【阻止】



提拉娜(猫)焦急地输入着文字。



【如果 不快点 回不去了】



“啊……”



塞西尔终于理清了状况,她用右手捂住了嘴。把她变成这种状态的魔法物品──因为某种原因现在正被当成垃圾回收。



“没有那个就变不回去了吗?”



【不知道 没时间了】



“啊,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别激动啊!”



塞西尔正慌慌张张地想走出房间时,里面的卧室传来了声音。她停下脚步回头一看,门开了,四肢着地的提拉娜走了出来。



“诶……?”



不,准确来说是被克洛伊的心灵所占据的提拉娜的身体。穿着松松垮垮的吊带衫,光着下半身,大大的眼睛望着这边。大概是刚起床还迷迷糊糊的吧?乱糟糟、皱巴巴的金发形成了阴影,散发着奇妙的魅力。



(这是……)



更多的是野性和不洁的味道──是的,就像是印度偏僻地区被老虎养大的少女,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居然是这般的美丽和性感。



塞西尔是一个极其正经的异性恋,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在塞西尔被吓住的时候,提拉娜(猫)在脚下吵嚷着。大概是在催促吧。



“塞——”



提拉娜(的身体)发出了声音。



“诶?”



“塞……塞……塞!”



是想叫‘塞西尔’吗?



“克?克洛伊是吧?哦,乖孩子。我现在有急事,那个──”



“喂!”



提拉娜(的身体)眯起眼睛扑了过来。克洛伊大概只是想来一个轻松的拥抱吧。然而,虽说是身材娇小的少女,但好歹也是100磅左右的人体以猫的气势扑了上去。塞西尔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推倒在地。



“啊……”



塞西尔摔倒的时候后脑勺磕在桌子腿上。一阵沉重的疼痛和冲击过后,眼前一片漆黑,白光从某处四散而开。



不行。让开!这孩子,垃圾车──。



“塞……?”



几秒钟后,意识逐渐远去了。



只感到提拉娜(的身体)把脸凑了过来,而克洛伊(的身体)在某个地方喵喵叫着。



啊,不行。对不起。这么说来,今天还没吃早饭来着……。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能感受到的只有提拉娜担心地舔着自己的脸颊,痒痒的。



的场去到了位于七英里的奥尼尔店,因为还没到中午,只有调酒师鲍勃在上班。



“我想他应该还在公寓吧。”



鲍勃一边搬着刚到货的酒,一边回答。



“还在睡觉吗?”



“大概是吧。他昨晚开了一个门庭若市的宴会。”



怪不得电话不接、短信也不会。的场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停下车,走向奥尼尔的公寓。



途中与总是在这附近喝醉酒的熟人查理老头擦身而过。



“哟,马诺贝啊,别一大早就偷懒啊。”



“都已经是中午了,大爷你又喝醉了吗?”



“今朝有酒今朝醉。话说今天那个小妞儿怎么不见了?终于把你给甩了吗?”



“她只是感冒了在家睡觉而已。我先告辞了。”



这么一想,自己已经把提拉娜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等回头再打电话看看吧。



得让她回答自己得了哪种(塞玛尼的)病,置之不理的话可能会变得更糟。



话虽如此,但早上那个举止真的是生了病吗?



的场并不是那种被穿内衣的女人抱住就会手足无措的小毛孩。那个样子最容易联想到的就是发情期的猫狗会把肚子蹭到主人的脚上,但那可是提拉娜呀。



真是太尴尬了。



当时自己也睡迷糊了,但说实话,那时的自己的确产生了一丝快感。如果对方是别的女人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总之,先去找奥尼尔吧。



奥尼尔的公寓是瓦砖砌筑的外墙,面向大街。可能是管理公司削减了预算吧,已经有10多年没有做过像样的维护了。的场在门口把奥尼尔房间的号码按了三次,都没有回应。



“…………”



的场一个劲地按,按到第六次终于有人出来了。



“哎呀……吵死了,什么事啊……”



一个嘶哑的男音传了过来,大概是保镖肯尼。平日里工作的时候是充满压迫感的粗犷嗓门,但现在的声音却非常软弱。



“我是的场,奥尼尔在吗?”



“啊,你找老板吗?嗯……我看看啊,睡觉前应该是在……”



“总之先来开门。”



“诶,头疼……”



蜂鸣器响起,入口的铁栏杆被打开了。



走廊和电梯都脏兮兮的,弥漫着酸臭味,连楼层的按钮也是碎的。的场去到了六楼奥尼尔的房间,门没上锁。



“喂,我进来了。”



敲了敲门走进了玄关,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啤酒、威士忌、伏特加、朗姆酒……混杂在了一起,再加上烟味、香水味和呕吐物,韵味十足的鸡尾酒就完成了。



“哇,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不堪入目。”



走廊也是乱七八糟的。不知为何,圣诞树用的装饰品散落一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穿着一条裤衩被埋在廉价的金色缎带里呼噜大睡。



“你好啊,先生。”



在昏暗走廊深处的客厅里,穿着心形睡衣的肯尼悄悄走了出来。他是一个粗犷的黑人巨汉。



“肯尼,你穿的什么呀?”



“怎么?……咱睡觉的时候总是这身,不穿这件睡衣咱睡不着。”



“倒在那里的男人是?”



的场用下巴指了指埋在缎带里睡觉的男人。



“不,咱也不知道。这人谁呀?他昨天不在呀。”



“……罢了,奥尼尔在哪里?”



“咱也没找到……咱只记得他一口气喝了伏特加、番茄酱和塔巴斯科兑的苏打水,然后在桌子上手舞足蹈。”



(塔巴斯科:一种辣椒酱)



的场一边避开地上的破烂,一边走进客厅,等待他的是更加混乱不堪的惨象。



数不胜数的酒瓶,烧焦的家具,附近酒吧的招牌四处散乱。连知名牛排连锁店的吉祥物人偶都被带进来了,还被麻袋套着头上吊。里面的房间里还有山羊,而且还是只活生生的山羊。山羊的头上戴着一顶做工精美的王冠。



“从哪里带来的山羊?”



“那个……我也不知道。”



“行吧。”



再怎么狂乱的派对,第二天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啊。



派对剩下的客人光是能看到的就有四、五个吧。全都在酣睡。穿着粉色西装的大叔被吊床紧紧绑着悬空。SM女王一头扎进餐厅的冰箱里熟睡。体重200斤的大妈躺在沙发上,沙发的四条腿配合着呼噜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此外就没别的了。



“怎么没见奥尼尔?”



“难不成被山羊给吃了吗?”



“那是食草动物,而且就算是狮子和灰熊也吃不下奥尼尔。”



“啊……先生,咱也经历了一夜宿醉,听不懂你的意思。”



肯尼懒洋洋地说着,不停地咳嗽。



“随便吧。总之他到底在哪?我有想让他确认的东西。”



“嗯,在哪呢?唉,直犯恶心啊……”



的场顾不上不舒服的肯尼了,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到处寻找。不知为何那只山羊意外的亲近,一直追着的场,在他背后哼着气,很烦人。



“哎,别闹了。”



一推鼻子,山羊就发出悲伤的嚎叫。



卧室、浴室、阳台。到处都没有。



不,猫王正在空荡荡的浴缸里睡觉,他就是埃尔维斯·普雷斯利。穿着白色连身衣、挂着金首饰。梳着复古的长鬓角。像抱着最爱的女人一样,抱着吉普森吉他。



“喂,肯尼,是猫王!?”



“嗯?”



“是猫王。噢,太厉害了,简直是如假包换啊?”



“你在说什么呢?那本来就是真的。”



“怎么可能呢?猫王早就死了。”



记得是1977年吧。虽然记不得细节了,但好像是和迈克尔·杰克逊类似的原因猝死的。对于伟大歌手来说,这是莫非是固定的结局吗?



“先生,那是政府散布的谣言。猫王是CIA(中情局)的特工,他是假装死的,一直在和共产主义者进行摇滚比拼。这才是真相。”



“那么,这位特工为什么会在半个世纪后的今天倒在廉价公寓的浴缸里睡觉呢?嘴上叼着烟,身上还有酒味儿。猫王可是不抽烟不喝酒的。”



“你知道的真多呀,先生。”



“总之奥尼尔到底去哪儿了?还有这只山羊,你得想办法处理一下!”



“咩~ ~ ~”



“啊,可恶!”



暂时管不上冒牌猫王了,的场搜索着其余的空间。包括柜子、家具后面,凡是能容纳成年男性的空间都找遍了,但就是没找到奥尼尔。



这里有活生生的山羊、上吊的牛排店人偶,床上还放着淋满红酒的马头套。在这种疯狂的环境中寻找一个假牧师(或者说祭司,神父之类的都行),迟早会精神失常的。



(注:山羊在基督教中象征着恶魔。上吊象征着自杀,基督教的禁忌。一切马头鱼尾的饰品在基督教中也都是禁品。)



的场烦躁地大声怒吼。



“奥尼尔,你死哪去了?”



“嗯……”



不知何处传来了奥尼尔的声音。肯尼皱起了眉头。



“先生,刚才好像……”



“嘘。”



的场竖起了耳朵。但即使集中精神,能听到的也只有呼噜声、鼾声和山羊的鼻息。看不到奥尼尔的身影。



“奥尼尔?”



“嗯……”



又传来了奥尼尔的声音,就在身边,恐怕是在这个客厅的某处吧──。



“奥尼尔。”



“噢……主啊。请您原谅我。我现在,正埋没在丰满的……。软绵绵,白花花,闪亮亮的地方。连呼吸都很困难,我很痛苦。我要溺死在这个丰满的肌肤当中了,我现在正准备前往您的国度──”



终于找到声音的出处了。就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奥尼尔被压在了那个200斤的女人身下。



仔细一看,可以从肉堆中看到他的手和脚尖。他那棕色的脸也是如此,厚厚的嘴唇气喘吁吁地寻求着空气──。



“嗯,要死了。主啊,我恐怕就要死了。但愿来世不再和这个丰满过剩的女人相识──”



“在这里,真是的。”



的场想把女人挪开,但行不通。她根本纹丝不动。



“喂,大妈,快让开,奥尼尔要翘辫子了。”



但女人只是打着呼噜,完全不醒。



“快起来吧!虽然我觉得他这样死掉也是个不错的结局,但在那之前我有件事想问他。”



“嗯,救救我……”



女人就是不肯起来,即使的场拉住她的手也被毫不留情地甩开,紧闭着嘴,就像《星球大战》里的贾巴一样。



“先生,叫不醒她的。贞女玛利亚每次都这样,一时半会也起不来。”



“贞女玛丽亚?”



“这是她的名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大家都这么叫她。”



“是个妓女吧?”



“是的,她是西娜蒙老板娘那边的女人,在肥胖控的客人当中很有人气。”



的场也知道西娜蒙夫人。她经营着面向狂热爱好者的交际俱乐部。两年前托尼和他的朋友们经常去那。



“救命啊……”



“真是的。”



的场走进厨房,往大啤酒杯里倒入了适量的苏打和伏特加,又往里面加了一整瓶“玛丽夏普斯”(哈巴内罗辣椒酱),用娴熟的调酒师一般的手法做了起来。哎呀呀,玛丽夏普斯是吗?这样的话效果会很好吧。



(玛丽夏普斯:著名的辣酱生产企业)



又从餐具柜里找出了漏斗,和特制鸡尾酒一起端到了女人那里。



见此情形的肯尼脸色大变。



“先生,真的要这样做吗?”



“软的不行,就只有来硬的了。”



的场把漏斗狠狠地塞进了玛丽的嘴里,毫不留情地倒入了的场特制鸡尾酒。把大啤酒杯里的东西全部倒进去之后,一瞬间鼾声停止了,总感觉好安静呢。



的场退了几步,肯尼反应过来之后也跟着退了几步。



紧接着,玛丽亚把特制鸡尾酒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发出了震天骇地的尖叫,一蹦足有三尺高。不是比喻,是真的跳了三英尺。



“哎呀……”



虽然玛丽亚醒了,但还是顺从重力定律坠落了下来。砸在了沙发和奥尼尔身上──。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沙发的腿全部被压断,周围的酒瓶四散飞开。差点以为地板都会震塌,但终究没有那么夸张。



嘶哑的惨叫声响彻八方。连山羊都被吓住了。



贞女玛丽亚捂着喉咙在地板来回打滚,把像是压路机一样的巨大身躯在筋疲力尽的奥尼尔身上压来压去。如果这是卡通,奥尼尔现在早成面饼了。



“先生,过分了,太过分了。”



“不……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以为她顶多会惊醒过来。但没想到她还会飞上天……喂,说真的,你这副眼神是什么意思啊?”



震惊的的场注意到了肯尼责备的眼神而惊慌失措,连一旁的山羊也以同样的眼神看着的场。



“还不快去打电话?”



“什么?”



“救护车啊。”



“啊……嗯,也是啊……”



的场终于意识到了这点,拿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