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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恋爱的自由(1 / 2)



在夕阳即将落入艾尔丹特城的远方消失的时候。



我们——我和美野里,光流,三个人乘上马车回到了宅邸里。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缪雪儿一如往常来到宅邸的玄关迎接我们。



「老爷,光流大人,美野里大人——工作辛苦了」



「我回来了,缪雪儿。没发生什么事吗?」



「不,什么都没有」



缪雪儿这样回答露出了微笑。



这也一如往常。



只不过——



「我已经准备好了晚餐,请直接前往餐厅」



「嗯。今天稍微早了一些呢」



光流向用右手展示餐厅的方向催促我们的缪雪儿说。



的确,总觉得与平时相比时间早了一些。基本上,在回到房间休息过后,缪雪儿才会过一会呼唤大家的。只要我们没有特别指定时间,缪雪儿总会基本上在一个时间短准备食物。



今天早早就准备完了吗?



「嘛啊,不正好吗。肚子也饿了」



难道,是因为入手了新鲜的食材,所以今天才想要早一些准备晚餐也说不定。因为这边并没有与冰箱相当的东西,所以需要冷藏的食材不早一些吃掉的话像是会很不妙。顺便一提虽然也有用魔法冻住保存这样的方法,但是因那种魔法像是相当的难,所以缪雪儿像是不会使用。



不管怎么说——



「我这就去。谢谢,缪雪儿」



「没什么」



缪雪儿露出笑容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



缪雪儿背向我们静静地在走廊上走着。



虽然那背影,也是平时的她——



「…………?」



怎么回事。这个违和感。



哪里?如果这样问的话虽然也不能明确的回答上来,但是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有些不对劲,微妙的有些让人恶心的感觉。



所以——



「……缪雪儿?」



我下意识地叫住了缪雪儿。



「怎么了?」



缪雪儿停住之后转向这边。



怎么了呢?就像是这样询问一样歪着头看向我。虽然那清楚可怜的脸,以及那像是小鸟一样的动作,的的确确就是缪雪儿。



我所感到有违和感的原因,究竟在哪里?



光流和美野里像是并没有感觉到现在的缪雪儿有违和感的样子,像是有些惊讶似得看向我。最终,总觉得像是我自己才是变得有些奇怪了,我急急忙忙的摇了摇头。



「……不,什么都没有。对不起,把你叫住」



「没什么」



缪雪儿露出笑容这样说之后便再次开始向食堂的方向走。



之后我们也接着开始迈出步子——



「……怎么了?慎一君」



美野里悄悄地靠近我的脸说起了悄悄话。



「不,那个……」



我一边歪着头寻找着适当的言语。



「总觉得……有一种违和感。缪雪儿……感觉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那是什么啊」



光流用无语了的样子这样说。



「是有什么心中有愧的事情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内心抱有愧疚的时候,就总会觉得他人一如往常的表情和动作有一些不同哦」



「并没有愧疚什么的——」



我这样说。



但是我在此时终于注意到了违和感的真身。



太过平常了。



这几天的缪雪儿与平时有些不一样。像是在在意我和佩特菈卡的关系一样,尽是一些喜欢我的言语,总是一副心神不宁不能冷静下来的样子。



但是那个——现在并不存在。



无意识地在紧张的我,却因此而放松了下来。



「啊—……嘛啊,果然,是我的错觉吧」



「啊啊。果然是有什么有愧的事情吧?」



「所以说不要这样推测了啦!」







踏入餐厅之后——料理那像是非常美味的味道飘了过来。



在长长的餐桌上,盛有料理的盘子整齐的排列着。大概,是刚刚做好的吧,不仅哪个颜色都非常鲜艳,而且还在冒出蒸汽。



缪雪儿还是一如往常的会做饭。



虽然我听说过能做出美味料理的诀窍,就是快速的,有效率的进行调理。但如果只是按照已经决定好的顺序做出来的话,最开始做好的料理就会冷掉。是否能够在限定的调理器具以及时间内并列进行复数的料理程序,想必也是至关重要的。



但是说实话,我仅仅只是觉得已经调理完毕了而并没想到连摆盘都已经结束了。



「今天准备的真早呢」



美野里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坐到了椅子上。



我和光流也接着坐在上面——在那之后。



「缪雪儿?」



我看向站在餐厅墙边的缪雪儿然后歪起了头。



「怎么了?」



「……唉?」



「摆盘已经结束了吧?缪雪儿也坐下啊」



难道是因为其他人——爱儿比娅和布鲁克,谢莉斯还没过来,所以在有所顾虑吗。的确,平时一直最先到餐厅大吃特吃的兽娘并不在。



但是缪雪儿并不只是做饭,还负责这个大宅邸的扫除,以及洗濯七个人分量的衣服以及寝具。虽然未曾听到她有发什么牢骚,但是将那些合起来之后也有着相当的劳动量——当然会累的吧。在这所宅邸里,应该没有会因为缪雪儿稍微早一些坐下来就发牢骚的人。



嗯?但是……



「…………?」



因为盘子很多,所以,一瞬间没有注意到。



这个,只有三个份?



仔细看的话,刀子和叉子,以及勺子这样的餐具仅仅只有三组。



也就是说只有我和美野里以及光流的份。



缪雪儿的自是当然,连爱儿比娅和布鲁克,谢莉斯的份都没有。



不,何止是这样——



「是……」



缪雪儿就像是在有所顾虑一般,坐到了空着的椅子上。



但因为本来就没有刀子和叉子,所以什么都没有做。



「……缪雪儿,身体状况是不是有些不好?」



「唉?并没有」



「是吗……?」



违和感在我心中慢慢的开始膨胀。



在那时——



「肚子饿了!」



大声地一边像这样主张一边进入餐厅的是爱儿比娅。



「有没有什么能直接吃的东西——呃」



她用像是有些震惊的样子站住不动,然后看向在桌子上排列的盛有料理的盘子。



「已经准备好了吗?今天还真是早呢!?」



本来燃料费就非常恶劣的这个兽娘,像是经常会等不及晚餐然后跑到餐厅和厨房,死乞白赖地向缪雪儿要些什么东西。



但是爱儿比娅会做出这种反应,就是说缪雪儿,并没有向其传达晚餐已经准备好这件事。然后在她平时坐着的地方也并没有放有刀子和叉子。



也就是说缪雪儿没有将爱儿比娅计算在吃晚餐的同席人数之中?



但这又是为何——



「如果平时就能在这个时间吃晚餐的话,就太好了」



爱儿比娅和平时一样充满精神的坐到椅子上,像是等不及一样把脸伸向前面,然后开始闻料理的味道。该说是先从味道开始享受就是爱儿比娅的吃法吗,平时就一直是这样——这种地方总是会让人觉得就是狼人或是半兽人。



只不过……



「……嗯?」



爱儿比娅突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怎么了?」



「啊……那个」



爱儿比娅浮现出困惑的表情,然后在我和缪雪儿,以及放在餐桌上的料理之间不停移动视线。



「那个……有种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



「从哪里?」



「那个……」



被光流询问之后,爱儿比娅慢慢用手指指出来的,是餐桌上的料理。



「…………」



我和美野里,光流不经意地互相看了看脸。



我们,并没有特别闻到有奇怪的味道。即使将意识集中在鼻子上,也没有能够闻到可以说是『奇怪』的臭气味。



是因为爱儿比娅是半兽人所以才能够感知味道的违和吗。



还是说单纯是她的错觉呢。



但是——



「怎么了?」



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布鲁克和谢莉斯像是感觉到餐厅里有人聚集的气息,然后过来了。



「那个呢,爱儿比娅说是有种奇怪的味道……」



「味道?」



布鲁克这样这样回问过来的——瞬间。



「布鲁克!」



谢莉斯非常稀奇的用焦急的声音——第一次听到——大叫。



在她刚好坐到椅子上之前,她就那样以腰部浮在空中的姿势停止不动。就像是感觉到在自己的附近有致命的陷阱一样。



「…………」



布鲁克也跟着停止不动——之后他慢慢的将手伸向桌子上的料理。



我们什么都没有说,一直无言。当然,明显可以看出那并不是因为肚子饿了而不小心什么的。而且对于布鲁克而言,面向我们的食物,对他来说并不美味吧。



「……难道」



他将粘上那份料理的指尖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味道之后,从那长满了牙齿的口中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



「布鲁克?」



「老爷,请从料理那里——不对,请从餐桌那里离开」



布鲁克用非常低的声音这样说。



「唉……?」



「其他人也是」



谢莉斯也用非常僵硬的声音补充。



平时,这对蜥蜴人夫妇,不怎么会将感情表现出来。不如说是人种——作为生物的身体构造不同——他们的感情表现和我们的感情表现有很大差异。所以我们对我们而言布鲁克和谢莉斯像是非常成熟,喜怒哀乐显得很薄弱。



但是现在的他们,明显可以看出是在紧张。



该说是气氛不同吗——两人就是这样的认真。



「怎,怎么了?」



「里边放有毒」



对于我的提问布鲁克说出了难以置信的事情。



「毒……毒!?」



毒。Poison。也就是说喝下就会死的那种?



不,毒也是各种各样所以并不局限于有致死性的……但是,依照布鲁克他们这幅紧张的样子,像是不仅限于这样。



「话,话说回来布鲁克呢!?没关系吗!?」



「对我们并没有效」



布鲁克干脆地这样说出。



「本来——是在以前和人类敌对的的时候,蜥蜴人所使用的毒」



这样补充的是谢莉斯。



蜥蜴人使用的毒?



那是说就像是毒蛇的毒一样的东西吗?还是说是仅限于蜥蜴人之间流传的秘典呢。不管怎么说,对人类用——那恐怕就是说是在战争中使用的,应该有着相当高的致死性。



「所以人类——然后对与人类的身体构造相近的妖精,半兽人也有效。仅仅只是舔一下也很危险,所以请不要碰料理」



「大概,所有的料理都有」



「——!?」



虽然是难以置信的事情,但是布鲁克和谢莉斯在此时撒这种谎也没有什么好处。



但如果所有的料理都放有毒的话,那就是说,在大家看不到的小缝隙洒些毒什么的,或是事前在材料里放进去什么的,这种方法是不可能的吧。



那……也就是说。



「毒是……缪雪儿……?」



爱儿比娅用呆然的口调低声私语。



然后我们被那一句话所触发,将视线向缪雪儿那里集中。



至此一直沉默看着料理的她,注意到我们的视线转向自己之后,用慌慌张张的样子站了起来摇了摇头。



「不,不是!并不是我!」



「是……是吗……」



也是呢。



缪雪儿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是谁?



「老爷!」



靠近正在疑惑的我之后——缪雪儿就那样冲进了我的怀里。



「缪,缪雪儿!?」



「请相信我!我才不会做那种事……」



「呀,那个,稍……!?」



缪雪儿一边将脸埋在我的怀里然后一边诉冤。



不,那个。被这样抱住的话,我的通信卫星会这样那样的变得得意洋洋的啊?在这紧张的空气中变成那样稍微——



「老爷……!」



缪雪儿抬起头用向上仰望的眼神看向我的脸。



紫色的眼瞳浮现出泪水,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潮,她浮现出了非常拼命的表情。总觉得这样的她微妙的有些色气,我——话说回来,我也,真的是,毫无节操啊!



「无论怎样,无论怎样也请相信我,我会毒杀爱慕的老爷什么的——」



缪雪儿这样说像是要紧紧抱住我一样将手臂环绕过来。



我一边感受着她的手在后背移动的感触——



「…………」



然后我将手放到她的双肩上,将她推开了。



「老爷——」



「……你……是谁?」



「唉……?」



缪雪儿那湿润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睁大。



我会说这种话什么的——会被我说这种话什么的,就像是丝毫没有这样想过一样的感觉。就像是被坚信着的什么给背叛一样,缪雪儿的表情因为恐惧与绝望而僵硬。



不,不对,



这并不是缪雪儿。



至少现在在说话的,并不是我所知晓的缪雪儿。



「我,我是缪雪儿·佛兰——」



「不是哦」



我这样说。



而且缪雪儿不会做这种耍小聪明的行为。做不到。即便是为了诉说自己清白,也不会突然冲进我的怀里,然后将我抱住。更何况也不是因为周围的气氛什么的,而突然说出『爱慕的老爷』这种话。即使做得到,也没有要将之前一样生硬的对话向我说出的必要。



明明是连『喜欢』这一句话,都会因为在意自己的立场和出身,而踌躇说出的人。



而且本来——



「我就觉得很奇怪」



我看向餐桌的方向说。



「为什么料理,只有给人类吃的?」



「唉……?」



缪雪儿——装作缪雪儿的某人因为震惊而冻住了。



「半兽人和蜥蜴人感觉味道的方式和我们稍微有些不同。所以缪雪儿平时,一直都区别种族而改变调理方式和食材做出料理。但是今天只有给人类吃的料理。何止如此,甚至还没有爱儿比娅和布鲁克,以及谢莉斯的餐具」



是的。欺骗了缪雪儿的某人,想必并不知道我们——在这所宅邸的人,没有主人以及仆人之间的区别,没有种族之间的区别,大家都会一起在餐桌上吃晚餐吧。



所以当初,缪雪儿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坐在餐桌前,而是站在了墙边。



的确,一般情况下——从这个艾尔丹特的常识来考虑的话,那是非常正常的。



只不过……



「……老爷」



这样说看向我的她——真的,如果只从外表看的话只能觉得是缪雪儿本人。如果只是沉默地站着的话,恐怕看不出是伪装出来的吧。



还是说这个缪雪儿的肉体的真的,然后是被谁夺取了意识了吗?



「——慎一君!」



突然,我被美野里从后边抓住衣襟给拽倒了。



「唔唉!?」



衣襟勒入咽喉中,发出了不成声的奇怪声音。



在这样的我的眼前——有一道银色的光横闪而过。



「——!?」



——那是,缪雪儿对向我横切过来的匕首。



坐到地板上的我,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全身像是麻痹一般无法动弹。



「嘁」



匕首挥空之后——恐怕是因为没有斩到我的咽喉吧,缪雪儿非常厌恶的咂了砸嘴。



咂嘴?缪雪儿!?



什么?发生什么了?



本来像那样的刀具,到底是怎么藏在身上的。不。比起那个,缪雪儿,想杀我?但是这个缪雪儿并不是缪雪儿——啊啊,真是不明所以!



「站起来!」



美野里抓住我的手腕拽起了我,然后像是保护我一样站在前面。



光流也被架起身子的布鲁克和谢莉斯以被夹在中间的状态守护着。不管怎样连他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然后——



「缪雪儿!」



在视界的一角有什么东西动了。



是爱儿比娅。她朝向缪雪儿飞扑了过去。



「你这家伙!」



低下身子回避掉缪雪儿刺出的匕首的爱儿比娅,就那样直接从下边拍动她的右手将匕首拍飞。以猛烈的气势在空中飞翔的凶器的锐利尖端刺到了天花板上停住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即使身处混乱,爱儿比娅也想要压住缪雪儿,抓住了她的双腕。



但是……缪雪儿即使被封住双手,但却也抬起了右膝——然后不停的踢向了爱儿比娅。这是从平时的缪雪儿而言是难以置信的程度的俊敏,完全没有踌躇、毫不留情的攻击。



女仆服的裙子剧烈的扬起,遮住了爱儿比娅的视线。



或许是因为这样,踢击直接击中了她的心窝。



「呃——」



短短的呻吟一声之后,爱儿比娅放开双手,飞向了后方。



之后缪雪儿立即架起双手对准了爱儿比娅。



「<疾风之拳>!」



恐怕是在双腕被抓住的时候就在咏唱咒文了吧。



强烈的风不容分说地打在了爱儿比娅身上。即使是运动神经拔群的兽娘也没有办法回避掉这个——爱儿比娅再次被吹飞,撞到了墙壁上。



「呃……」



「爱儿比娅!」



虽然我下意识地呼唤她的名字想要接近过去——但是,我看到在视界的一角,缪雪儿将双手对准了我。



「<疾风之拳>!」



即使是初级的术法但也是军用的攻击魔法。



变成不安定的姿势的我,与爱儿比娅一样,被强烈的风击打中之后便飞向了空中。和附近被卷进去的椅子一同吹向墙壁,然后和墙壁激烈碰撞,因为冲击使得肺部的空气丝毫不剩的被绞出之后,便落到了地板上。



「唔……啊……」



因为肺部变空,甚至连悲鸣都无法好好发出。



后背好痛。胸口好痛苦,头也晕晕乎乎的。



甚至连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



视界因为痛苦被染成了红色。



在那一角,同样也看到了倒下的美野里的身影。像是为了保护我,被<疾风之拳>卷了进去。虽然<疾风之拳>是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调整威力的魔法,但是,缪雪儿像是是以最大功力放出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美野里不可能会被干掉。



「缪雪儿!」



「…………」



布鲁克一边保护光流一边喊出。



虽然他也想要像爱儿比娅一样扑向缪雪儿,但是看到迅速靠近过来的缪雪儿将脚踩到我的头上之后,便停下了动作。



——不要动。敢动的话就这样一口气踩断他的头骨。



想必布鲁克注意到她是在表达这种意思吧。



缪雪儿的右脚开始在我的喉咙上施加力气。



俯视着我的她的眼睛——是甚至可以让人打冷颤般的冰冷。



「…………」



啊啊,女王大人,非常感谢赏赐…………不是这样!



不妙。不妙不妙。



「缪雪儿……」



我一边气喘吁吁地不停大口呼吸一边说。



「看到胖次了哦……?」



不,也不是这样!我在说什么啊!?



缪雪儿也完全没有在动摇!下意识地就说出嘴了!?



「…………」



缪雪儿将手伸向身边的餐桌之后,就那样再次拿起了放在那里的刀子。与刚才刺到天花板的那个比的话,当然,因为是餐具所以欠缺锐利度……但即使如此只要用力朝要害挥下的话,也是能够发挥足够的杀伤力的吧。



而且……



「…………」



缪雪儿先将那把刀刺向了放在那里的料理上。



那个,是仅仅只是舔一下——然后恐怕还是仅仅只要触碰一下伤口都会变得不妙的,放入猛毒的料理。原来如此,即使刀锋并不锋利,但这样的话就能使杀伤力上升一个位数了吧。



不妙。是真心想要杀了我。



缪雪儿仍然面无表情,俯视着我。



就像是在跳往路旁的石头一样。



「…………」



我流出了泪。



我不想要看到这样的缪雪儿。



我所知道的缪雪儿是软弱,对自己没有自信,但是无论何时都拼尽全力,对待谁都非常的温柔,而且笑容非常的可爱的孩子。



至少,并不是像这样露出冰冷的眼神,向下俯视某人的人。



虽然我讨厌死掉。



但是除此之外,在人生的最后看到的,是像这样露出冰冷的眼神的缪雪儿什么的,是何等的悲哀。



「缪雪儿……」



我拼命地,用嘶哑的声音呼唤了她的名字。



她的肩膀像是在动摇一般稍微摇晃了一下,是我的错觉吗。



然后——







就像是在梦中一样——什么都非常的暧昧。



我仅仅只能够接收到那迷迷糊糊的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听到的东西,然后甚至连要做什么,考虑什么,都懒得做。



我在做什么呢?



每当这样的疑问浮现出来的时候,就非常的花费时间。



无法在看到的任何东西上聚集焦点,听到的与其说是话语,不如说尽是一些不明意义的声音,我甚至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只不过——



「缪雪儿……」



我仅仅明白了这一句话。



缪雪儿。



那是我的名字。



呼唤这个的…………是谁?



我感觉到正在看的东西,正在听的东西,正在慢慢的变得鲜明。就像是慢慢地从深深的水底浮上来一般,在非常远的地方朦朦胧胧的所有东西慢慢地靠近——



「…………?」



我眨了眨眼。



慎一大人。老爷。



是我的——主人。



比谁都重要的人。



但是……



为什么慎一大人倒在了脚边呢?而且慎一大人的头还在我的脚下。简直就像是我在踩着慎一大人一样——



说起来。



我为什么拿着这种东西——反手拿着刀子呢。虽然可能是在用餐中,但这样的话用法就相反了。简直就像是打算挥下刺向什么一样的握法——



用刀子。刺出去。



向什么?向谁?



向……………………慎一大人?



(——杀掉他)



不知何人在我的脑中这样说。



(杀掉,缪雪儿·佛兰。杀掉的话那个男人永远就会变成你的东西了)



慎一大人,会变成,我的,东西。



变成我的东西。永远。



我觉得那是——



…………是非常有魅力的提案。



(杀掉!快点,快点杀掉!)



但是,那是不行的。



要将慎一大人杀掉什么的——对我而言我是不行的。我做不到。



这种事…………绝对做不到。



(杀掉…………!)



不要。做不到。



就像是为了表现出我的那份感情一样,握住刀子的手稍微的颤抖一下。要将慎一大人杀掉什么的,对我而言,是绝对——



(…………好吧,那么)



脑中的某人说。



(抬起右手)



是。如果是这样的话。



(然后,一口气挥下去)



我知道了。我如同被命令的一样抬起握住刀子的右手。



然后挥下。非常简单。



在挥下去的前方——



「——!?」



在那里有着慎一大人的身体。



我,我的右手用刀子——



「不要……!」



我为了阻止就像是变成了他人的东西一样的右手,突然用左手抓住。但是却没有停住带有惯性的右手,刀子的尖端将慎一大人的身体——



「不要…………」



咚!就像是雷鸣一样,响起了就像是在敲打耳朵一样的声音。



同时我的手便布满了痛楚。踉跄的我倒在了慎一大人的旁边——本应紧紧抓住的刀子飞了出去落到了地板上。同时也感觉到因为那只手的痛楚,覆盖住我的头的某种东西,被剥落了。



被用枪击中了。我理解到了这个。



正确的说被击中的并不是我而是刀子。虽然我的手残留有像是麻痹一般的痛楚,但是并没有感觉到有血在流。



恐怕是美野里大人,突然间——



「…………!」



突然间所有的一切都回复了清晰的样貌。



是一切不知其意义的东西,互相之间相互咬合产生意义。



连自己做了什么也知——



「慎一大人!?」



我转向了我身旁的慎一大人。



我注意到在那张脸上——脸颊上,有一个小小的伤口之后,我便发出了悲鸣。



「不要——慎一大人!?」



是我做的。是我做出的。



是我,我的右手,用蘸着猛毒的刀子,将慎一大人——



「缪雪儿……?」



慎一大人呼唤了我的名字。



「……恢复过…………太好…………」



这样下去的话慎一大人会死掉。



不做些什么的话。不做些什么的话。



把毒——不把毒除掉的话。



「…………!」



我趴在慎一大人身上之后——便将嘴唇挨到他受伤的脸颊上,然后吸出了血。将口中吸出的血留下,然后吐掉。然后再一次,将嘴唇挨到脸上将血吸出——不停重复。



「缪雪…………」



「……」



在我从军的时候,被教授了关于毒的最低限的知识。



毒能否发挥其致命的力量基本上『量』会成为其核心。毒有着所谓的致死量,大到那个程度之后,才会开始产生致命性的效果。反过来说被弄淡的毒,有时也会变成药,也曾被教授了这样的事。



如果从伤口处尽可能的将混有毒的血吸出来的话,很可能会减少致死量。如果要说现在的我能做的事情的话,也只有如此了。



所以——



「缪雪儿」



某人在背后呼唤了我的名字之后,甚至抓住了我的肩,但是我无数次将嘴贴上了慎一大人的脸颊,吸出血,然后突出,不停重复。



「缪雪儿,已经够了,让开吧」



这样说然后将我从慎一大人那里剥开的,是谢莉斯。



「比起那个,将这个」



谢莉斯这样说然后递出了一件餐具。



在器皿之中有着像是血一样的红色液体——



「是我的血。应该能够将毒消除」



「那些毒之所以对我们不起效果,是因为本身我们的血就有着能够消除毒的效果。本来那种毒也是从蜥蜴人的其中一族的毒腺中——」



我甚至没有将布鲁克先生的说明听到最后的余裕,我从谢莉斯那里接过餐具之后,便将她给的血含进口中——



「…………」



然后将我的嘴唇覆盖到慎一大人的嘴唇上之后——让血流进去。



要起效。一定要起效。



慎一大人——请不要死去。恳请您不要死去。



我这样想着……然后抱住了或许是因为毒的原因而开始轻微颤抖的慎一大人的身体。







回过神后,我便注意到自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像是被少量的毒入侵……然后便昏睡了过去。



我并不知道这边的世界的毒,而且还是来自蜥蜴人的毒腺的毒是怎样的东西。但是,因为缪雪儿将大半吸出来之后,又像是喝下了说是能够起到消除毒的效果的谢莉斯的血——但即使如此,还是有数分钟昏过去,恐怕是有着即效性的猛毒。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吃下料理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呢。



真的是九死一生。



然后……



「那个……缪雪儿?」



回复过意识的我总之先环视了周围……便看到了在沙发的旁边,缪雪儿在地板上跪拜了下来。



「……话说回来,在做什么呢?」



「我,我……我……」



以额头挨在地板上的状态——缪雪儿并没有从跪拜的状态下抬起头。



以完全看不到脸的状态……该怎么说,作为被道歉的一方,仅仅只是看着,就会变得有些坐立不安。总觉得有一种像是我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一样的心情。



「……做出了……很了不得的事情…………」



简而言之好像是在对想要毒杀我们这件事进行道歉。



「话说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向料理里放入毒,用刀子攻击我好像,并不是伪装者而是缪雪儿本人。因为朦胧之中,我记得她将毒从我的脸颊上的伤口吸出,让我喝下谢莉斯的血,改变主意之后便像是完全没有想要杀我的意思了。



……话说回来。



那个。那个。



嘴对嘴让我喝下血,那个,也就是说。



就是所谓的一种——这个,这个就是我的First·K……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和缪雪儿?亲了?真的!?



不,虽然并没有想过对方就是缪雪儿,啊啊,但是,可恶,因为毒的原因没有清楚记得感触!太过分了!先不提什么柠檬味而是血的味道!虽然很感谢给出能够消除毒的效果的血的谢莉斯!但是总而言之我要求重来!



……在我在心中向这样对神大人抱怨的时候。



「……缪雪儿」



缪雪儿就那样颤抖着——是因为过于的恐惧而直打哆嗦吗,甚至还能听到咔擦咔擦的声音——美野里跪蹲在他的旁边之后,用温柔的声音说。



「没关系。我知道。你并没有打算杀掉慎一君」



「…………」



缪雪儿,这时终于抬起了头。



或许是因为狠狠地哭了一番,不停抽噎的她的双目,泛出红色肿了起来。



「所以请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是……?」



缪雪儿眨着湿润的眼睛露出了像是在考虑着什么的表情。



然后——



「那……那个……我,在宅邸的外边,遇到了占卜师……。然后那个人说要用水晶为我占卜,然后我看向水晶之后,就……」



「……暗示和催眠……或是精神支配系的魔法之类的吧?」



光流在美野里后边将手臂盘起来之后说。



「虽然是有那种东西的话,就是了」



是吗。魔法——精神支配的魔法。



如果是那样的话缪雪儿会突然之间就想杀我也便说得通了。并不是她自己的意志而是某人想要杀掉我,只不过是将缪雪儿作为其道具而使用了而已。



「说起来虽然见过像<疾风之拳>一样能够起火的魔法,但是不曾见过精神支配之类的魔法呢。话说回来会有吗?啊,但是有魔章戒指也就是说,有着对精神起作用的魔法吧?」



「操纵某人的心一类的魔法,在艾尔丹特的话不怎么……」



这样说的是布鲁克。



「只不过,采尔贝里克王国的话在传统上就有着那种系统的魔法,我曾有听过有将亚人种支配的话题」



「……支配亚人种……」



本来采尔贝里克王国,整个国家就是对亚人种有着强烈的差别意识的国家。但是如果说有差别的话,反过来说就是有一定数量的亚人种在采尔贝里克王国,他们受到极端的对待的时候,达到忍耐的界限然后爆发出,也是有可能的吧。



然后为了抑制住那个,像是适当地让国民使用着那种魔法。



也就是说是没有实体的奴隶之锁。



「采尔贝里克的……?」



「等一下,还并不代表就是那样」



美野里说。



「这分明就是暗杀,谋杀之类的哦。不将我们的一己之见去除掉的话是不行的。如果关乎到这边的世界的人类的话,就更是这样了。根据场合不同很有可能会变成艾尔丹特和采尔贝里克的外交问题」



美野里,一边抓住缪雪儿的手腕将她拽起来一边说。



「总而言之先去城里吧,万一,想要杀掉慎一君的势力不计后果地投入了许多人——然后在宅邸里放火的话,只有我是保护不了的。反过来想,在城里的话,因为人的眼目也有很多,所以暗杀什么的应该也会变得困难」



「我知道了,我——去准备」



我指挥起还能感受到稍微有些难以呼吸的身体之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就这样。



我们坐上布鲁克叫来的专车之后,便去往了城里。



乘在上边的有我和光流,以及作为护卫的美野里的和爱儿比娅。而且还需要说明事情的原委,所以缪雪儿也在一起。既然暗杀已经失败,为了隐灭证据很有可能连缪雪儿自身也被盯上。



不管怎么说——



「布鲁克和谢莉斯,没问题吧……」



在马车的客车之中——我一边感受着从脚底爬上来的震动,一边念念私语道。



因为能够乘到马车上的人数有限,以及不能保证『犯人』不会再回到宅邸,所以为了负责看守便将布鲁克和谢莉斯留在了宅邸里边。



「没问题哦」



回答我的念念私语的,是手持手枪坐在旁边的美野里。想必是因为不知何时就会被袭击吧。她并没有将其放进枪套,而是一直握着手枪的状态。脚边还有着放有9毫米机关手枪,和烟雾弹,以及其他的一些东西的箱子。箱子本身就有着防弹性能,所以也能作为盾牌。



这是完完全全的临战态势。



顺便一提我被缪雪儿和美野里夹在中间,并列坐在光流和爱儿比娅的对面的席位上。



「使用对蜥蜴人没有效果的毒的时间点,就代表『犯人』并没有要杀布鲁克他们的打算。其本身也并不知道我们的宅邸里是主人和仆人坐在一张餐桌上用餐——不如说是并没有想到」



「……那么,果然是采尔贝里克王国的人类做的?」



「在艾尔丹特,主人和仆人也不会一起吃饭的吧」



「……是的」



被美野里问到之后缪雪儿点了点头。



「所以,还不能断言哦。就算是精神支配的魔法,技术什么的流出到他国也并不是不可思议……而且本来也没有『证据』」



「啊……是吗」



虽然是理所当然,但精神支配系的魔法并不会留下物理上的痕迹。



所以并没有任何物件性的证据。缪雪儿被操纵了,这仅仅只是她自身的证言,以及从她平时的言动上的推测而已。而且即使说缪雪儿因为某些理由对我抱有杀意,但也并没有能够将其从客观角度否定的证据。



「恐怕……『犯人』计划的是『不能忍受主人的残暴的亚人种仆人,将人类们都杀死了』吧。因为有爱儿比娅在,所以我们在没有吃下放有毒的料理就了结了」



「…………」



缪雪儿突然开始颤抖。



是因为制作了放有毒的料理,而在责备自己吗。



「缪雪儿——没关系,并不是你的错」



我,一瞬间,踌躇之后……而且因为是没有女友的历史等于年龄的恶心宅,所以需要一定程度的觉悟……握住了缪雪儿的手。



「慎一大人……」



缪雪儿用湿润的眼瞳看向了我。



虽然展现出平时的笑容的她也很可爱,但是哭泣脸的缪雪儿也是非常的萌啊,楚楚可怜让我心动。



那先放到一旁——



「是因为不知道爱儿比娅在吗?」



光流歪起头说。



的确——如果知道半兽人在宅邸里的话,『犯人』就不会使用会因为那个嗅觉而暴露的毒了吧。而且爱儿比娅在半兽人中嗅觉也并不是非常的优秀。



「我吗?」



爱儿比娅本人也歪起了头。



「或者说是在轻视半兽人的嗅觉吗,但是……」



美野里说。



如果『犯人』是对亚人种抱有差别意识的人类的话,嘛啊,会轻视那个能力也不是不一定。



「而且爱儿比娅也并不是正规的仆人吧?」



「啊啊,原来如此」



光流点了点头。



缪雪儿和布鲁克,谢莉斯,在表面上,是被艾尔丹特帝国给雇佣,然后被配置到我们的宅邸的仆人。大概,是有着人事关系的记录或是登录的文件的。『犯人』看到那个建立了暗杀计划——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



「而且也不可能当着巴哈拉姆……堂堂正正的变成被艾尔丹特方『雇佣』的状态,从记录上而言,爱儿比娅也并没有住在宅邸里」



而且爱儿比娅是为了探寻<安缪特克>的活动而来的间谍。



虽然不知不觉中她就变成了我们一方的人,但是在表面上,还是在作为巴哈拉姆的间谍而『活动』着。如果将她当成双重间谍,对艾尔丹特也有所利益,我像这样将佩特菈卡和迦流士说服了。



简而言之,我们虽然和爱儿比娅住在一起,但是在公式的文件上,她并不存在——不如说,是被当成了偶尔住到屋檐下的野猫或是野狗。



「有爱儿比娅在真的帮大忙了。真的」



「呀啊,会害羞的」



哎嘿嘿,爱儿比娅一边这样笑一边挠了挠后脑勺。



「总而言之,毒杀失败了」



想必是打算整理一下状况吧,美野里像是在背诵什么一样,用缺乏抑扬顿挫的口调这样说。



「所以『犯人』最后瞄准了慎一。在那之后只要封住缪雪儿的嘴的话,就会变成对主人抱有仇恨的女仆,计划了毒杀。但是失败之后计划暴露,知晓自己逃不掉的女仆,自己也死掉,事件终结……计划B的脚本,应该就是这样吧」



「至少,也想让犯人成为宅邸之中的人」



光流像是总结一样说。



「……并不是选择了布鲁克或是谢莉斯,实行角色之所以选择缪雪儿……大概是因为脚本写成了痴情的纠葛什么的?」



「痴,痴情的纠葛是……」



这乃是非常陌生的说法。



「缪雪儿和慎一已经『在一起』了。但是因为身份的不同什么的,两人无法成为表面上的恋人,也无法结婚,那么干脆——就是这样。擅自殉情呢」



「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添上那种设定之后,谁会相信」



虽然我觉得遭受过分的对待的仆人因为怨恨主人而将其杀死了这个理由很充分。



「皇帝陛下会怎么想呢?」



「……唉?」



佩特菈卡会怎么想是……



那是说和缪雪儿所说的『佩特菈卡将加纳慎一作为异性喜欢』这件事有所关联吗。说实话,虽然我觉得没有,但如果那是事实的话——



佩特菈卡喜欢加纳慎一。



那个加纳慎一和作为仆人的缪雪儿,那个,就是,嘛啊,是那种关系。



最终,缪雪儿擅自计划着殉情,加纳慎一和缪雪儿死掉了。



这样的话……



…………



「便会越来越感受不到对于与路贝尔特王子结婚的抵抗」



「……!」



果然是采尔贝里克王国?



但是这不过也只是单纯的推测——没有任何证据。



不管怎么说,现在去城里向佩特菈卡他们报告事件的详细情况是最重要的。不管是否关乎到采尔贝里克王国,变成想要暗杀作为国宾的我们的话,便会关系到艾尔丹特方的尊严。



在我考虑着这种事情的时候——



「……那个」



爱儿比娅突然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一样歪起了头。



「怎么了,爱儿比娅?」



「路……是不是错了?」



「……唉?」



「我,虽然并没怎么去过城里,所以并没有怎么记得路——但是现在像是在偏离森林的方向?」



这样说之后我看向窗外进行确认。



的确,本来外边的风景应该差不多该变成市街了,但是看到的仍然是暗夜中的森林。



我为了再仔细确认一下便从坐席上抬起腰。



在那个瞬间——



「哇!」



「……!」



马车激烈的开始摇晃。



因为其他人仍然坐着,所以没有什么事——但是我因为腰部浮在空中所以姿势崩坏,倒向了缪雪儿的方向。



「哇——」



某种柔软的东西接住了倒下的我的脸。



柔软的东西?



那当然——



「——!啊,对,对不……」



「没,没什么……」



对于慌慌张张张离开身子的我,缪雪儿低着头摇了摇头。



留在脸颊上的她的胸部的感触。



虽然说不上是丰满,但是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明白,那形状姣好的两个膨胀物,我甚至想要将脸埋进去。



噢噢……噢噢噢噢……



在我因为感动而颤抖的时候,光流像是有所畏惧一样说。



「在这种时候都不会忘记做幸运色狼……慎一,真是可怕的人……!」



「都是幸运色狼了,所以不是故意的啊!无罪啊无罪!」



我慌慌张张地这样大叫。



即使这样——马车的摇晃也无法停止。



不。不如说是变得更激烈,不抓住车里的某处的话,就会变成会从坐席处飞出去的状态。



「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这样说的爱儿比娅——是因为尾巴的原因吗,在摇晃的车内也安然无事的站起来之后,便看向了客室和驭者台之间的小窗户。



「——!」



爱儿比娅倒吸一口气之后明白了。



「怎么了?」



「马夫不见了!」



「——!?」



那是怎么回事?



让爱儿比娅帮忙之后,我也抬起腰窥向了小窗户。



的确,驭者台上边是空的。而且平时老老实实牵着车的大型鸟,现在处在狂乱状态暴走中。车体的摇晃就是这个原因。而且——操纵大型鸟的缰绳,被仔仔细细地切断了。



而且——



「慎一大人!不妙了!」



「不,虽然已经够不妙了!但是什么?」



「在前面——是悬崖啊!?」



「唉……!?」



半兽人的爱儿比娅像是夜视比较好——注意到了马车前往的前面,地面断开了。



美野里很快就下了决定。



「没办法——」



她环视了车内的一行人之后,便从内侧踢开了马车客室的门扉。



不知是什么程度的脚力,或是说是技术非常厉害……总而言之就是,邦!一声响起之后门扉的关节处便被整个吹飞了。在就像是被切开之后生出来的空白一样的对边,能够看到以非常的气势不停流转的夜森林的风景。



「要跳下去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