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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捧腹绝倒Cafeteria(1 / 2)



Q 「在某间咖啡厅里的对话。」



平凡的女高中生「这里的巧克力很好吃吧!」



平凡的女国中生「卑……卑贱如我,也有荣幸享用吗?」



面无表情的女高中生「千种,我也想吃那个。」



成熟的女高中生「我吃过了耶?那么,来,啊~~」



眼尖的男高中生「……雏子的那个是草莓糖浆?还是番茄酱?」



1



曾经,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宝物。



非常非常珍惜,想要一直保护的宝物。



不过我知道,这个宝物迟早会毁坏。



要是这段时间永远持续该有多好。



……不过我知道,总有一天会结束。



是因为毁坏而心爱?还是因为心爱而毁坏?



我甚至无法理解自己的心情。



只是惧怕。



我一直害怕毁灭来临。



轮回学弟、小理、小雏,以及……茧。



求求你们,让我再稍微维持现状。



我想和大家留下更多回忆。



快乐的事、开心的事、热衷的事。



这一切,应该会留在这个世界的某处。



在我们全部消失之后,也会留下。



所以,求求你们,再稍微维持现状。



这是我这个软弱、卑鄙、残酷、自私得恐怖的人——



是我小小的心愿。



由衷的心愿。



唯一的,心愿。



2



笨轮回不见了。



我在午休时间确信这一点。



应该已经先上学去的轮回,到了中午也没出现。



我打他的手机好几次都没接。



我原本以为他绕路到其他地方闲逛,或许是跷课和某人约会,跟茧或千种学姐私奔——



但我去找她们两人之后,就知道我猜错了。



因为她们都正常来学校。两人眼睛红红的,大概是看了什么感人的连续剧,但她们俩都一如往常。



我心中的不安逐渐膨胀。昨天吃晚饭的时候,轮回看起来和平常没两样……但我立刻看出他在紧张。因为我从很久以前开始,眼中就只有轮回。



轮回到底去哪里了?



为什么比平常早上学?



……讨厌,好恐怖。



我非常不安、不安、不安、不安、不安,几乎被这股情绪压垮。



我在第五堂课期间一直发抖,同学与老师都很担心。我的第六堂课在保健室度过。



躺在保健室病床上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再也无法忍受。



我裹着被子,压抑声音哭泣。



轮回,我不要……我不要你消失……!



一个人独处,就会一直往坏的方向思考。



好想找人商量。可是爸爸在京都工作,继母她……



啊——对了,雏妹!



雏妹从小就是我的知心好友,是我最好的朋友。



不过,雏妹快四个月没来学校了。



毕竟发生了「那种事」,雏妹肯定讨厌人类了。



不过,雏妹如今是我唯一的依靠。



我以求救的心情写简讯寄出。



「轮回不见了!教我该怎么做!」



我等待回复时依然在啜泣,雏妹只有今天回复得特别慢。当我哭累了开始打盹时,手机终于发亮。



来了!我连忙操纵智慧型手机面板。



「主旨:请冷进下来!」



错字令我忽然无力,心想她才应该要冷静……不,或许这是雏妹关心我的方法,她在这方面很贴心。



「我觉得,警察不会因为高中生一天没上学就出动,暂时观望比较好吧……?」



她说得对,感觉警方不会认真处理。



「轮回学长给人软弱的感觉,乍看之下不可靠,其实也不太可靠……不过,总之学长比想像中还要振作,应该不会卷入太奇怪的事件——这是我个人的期望就是了。无论如何,反正来不及的话也真的来不及了,我认为担心是白费力气。」



「说得真坦白!我讨厌这种说法!」



不过,收到雏妹的回信,我的心情稍微平复了。



我寄出「谢谢,我好爱雏妹」这样的简讯,不久之后收到「我这种人有幸获赠如此担当不起的话语,小女子不胜喜悦!」这样的回信。



我因而鼓起勇气,轻声一笑下床。



哭肿变丑的脸蛋使我很害羞,但我也知道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



轮回肯定——绝对卷入了某种事件。



轮回由我来拯救,我要找出轮回的下落!



笨轮回,我一定会找到你。



我下定决心,英勇地走出保健室时,遇见了千种学姐。



学姐似乎刚上完要换教室的课,从集体行进的学长姐之中快步冲出来跑向我。



「小理,听说轮回学弟没来学校,真的吗?」



「——真的。」



我如此回答就已经是用尽全力。学姐以怜悯般的温柔眼神看着我红肿的眼睛,我害羞地别过头。



「看来你很担心轮回学弟。」



「没……没那回事,为什么我要担心那种笨——」



突如其来的紧紧拥抱,使我的话语只说到一半。



学姐好温柔,好温暖。



我立刻悲从中来,差点发出呜咽声。



一度平息的泪水再度涌上眼眶,我晈唇忍耐。不能哭,不能在这时候撒娇。



千种学姐缓缓放开我,注视着我的双眼。



「轮回学弟连手机也没接?」



「是的……传简讯也没回。」



「这样啊……真让人担心。」



学姐将视线落在脚边思考。学姐也在担心……轮回这个笨蛋,幸运的家伙,居然让这么出色的学姐为你担心。



「小理,今天要不要去社办?」



「啊,不……我想回家。毕竟那个家伙可能会回去……」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到了社团活动时间,轮回学弟应该会先到社办露脸吧?」



「啊……原来如此。」



轮回是千种学姐至上主义。要是他平安回来,肯定会到社办露脸。而且我终究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



「到社办等吧,好不好?」



这是决定性的话语。我率直地点头回应。



3



「千种……」



茧在我的怀里呼唤我的名字。



放学后的实习室,即将燃尽的太阳照亮相拥的我们。



这里是我们累积许多回忆的场所。熟悉又令我眷恋的这个房间,只有今天感觉无比寒冷。



「千种……千种……」



茧有如受惊的兔子微微颤抖。



她依偎着我,寻求我的体温。我紧抱着她,抚摸她黑白的头发,带着无法压抑情感的心情



以及假惺惺的心情说:



「茧,可怜的茧。」



我在茧的耳际低语,仿佛安抚年幼的孩子。



「放心,不会有事,我会保护茧。」



「千种……」



「我会永远,永远保护你。」



茧安心地点头,不再颤抖。



我以为她就这么平复情绪,但并非如此。



「千种……你在哭……?」



茧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指,碰触我的脸颊。



碰触之后,我才首度察觉自己的脸颊湿润。



「——没事。」



「千种,别哭……要是千种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茧再度颤抖,瞳孔大幅扩张,眼底的黑暗加深。



昏暗又漆黑。茧,感觉你好像会吞噬我……



我肯定也有疏失。



这四个月,茧的情绪非常平稳,完全没有「发作」的征兆。



我因而差点遗忘。遗忘我们的业障、罪孽、宿命。



「不会有事,别担心。我没事,真的没事。」



我揉揉眼睛,拼命安抚茧。



不能在茧面前露出这种表情。



千种,你发过誓。你对茧的母亲发过誓。



要保护茧,一辈子保护茧。



这是我赎罪的方式,我非得这么做。



我以这种方式活到现在,十年来始终如一。



我湮灭了许多证据,为此准备高价机材、危险药品,有时候还要准备劳力。



我至今欺骗、疏远许多人。若是能以金钱解决,我也威胁过别人。即使有奶奶作后盾,要让孩子死亡的家长封口也很费力,有时必须犯下更胜于茧的惨案。



即使如此,我依然不屈不挠持续至今。



只要是为了保护茧,我毫不迷惘。即使是小理……



——真的是这样吗?



至今未曾感受过的迷惘心情,涌向我的胸口。



因为,轮回学弟不在了。



轮回学弟死了。



——死了?不对!



是我杀的!



他直到最后都想保护这样的我。



我居然对这样的他……!



感觉内心被剪成碎片,践踏蹂躏之后焚毁。



这是没有轮回学弟的世界。



这样的世界,具备多少价值?



如今青春再也不存在。



不,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只不过是一场戏,一切都是虚假的家家酒。



不过,要是能贯彻演完这场戏,或许总有一天能弄假成真。



我心中某处如此相信。



……我到底在做什么?



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哪里……做错了……?



不懂……我不懂。



我该怎么做?



怎么做才是对的……?



妈妈。妈妈。



不要沉默,妈妈,请告诉我——



「千种……不要哭,千种……」



茧不知所措。我忍不住紧抱她。



「放心,茧,我没事。」



「千种……真的?」



「真的。我总是没事,对吧?」



「我还可以动手吗?」



茧的唇吐出火热的气息。



气息妖艳迷人。呼吸紊乱、肌肤染红、双眼湿润。



这是戒断症状,茧感到饥渴。今天早上,茧的欲望提升到极限,由于没能实现心愿,如今更加饥渴。



「这次……想吃有理。」



我硬是驱动沉重的嘴唇回应:



「说得也是,因为刚才没吃到轮回学弟。」



「有理……叫有理,快点……」



「放心,小理快来了。」



对,不会有事。一切即将结束。



包括这种有如恶梦的日常。



4



我在实习室门口伫立了五分钟。



手放在门把上,不知为何无法转动。



总觉得不能进去。



实在没有心情进去——不,不是这样。精神想进去,身体却在抗拒。



我不晓得原因。并不是基于不祥的预感。



即使如此,却有某种力量阻止我,就像是某人要我住手。



是谁?谁在阻止我?



……是轮回?



不对!



我在心中完全否定。因为这简直是一种预知。轮回似乎……已经死了……



就在我下定决心要开门的瞬间——



「有理,别开门!」



我清楚听到轮回的声音。



我吓一跳转身向后。



没有任何人,也没听到声音。果然……是我多心了吧。



肯定是我多心了。轮回还活着,但我确实觉得毛毛的。我像是惊觉般变得不安,行事变得谨慎。



似乎受到某人唆使,我想到一种平常绝对不会采取的做法。



我将耳朵贴在门上,注意力集中在听觉。



这是偷听。金属的冰冷令我牙齿发酸,我忍受着不舒服的感觉——



此时,我隐约听到交谈声。



「这次……想吃有理。」



——啊?



「说得也是,因为刚才没吃到轮回学弟。」



脸明明贴着冰冷的金属,我却冒出莫名的汗水,滑落到大腿。



吃……这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也不是色色的意思……吧?



我用力将耳朵贴在门上几乎作痛,却再也听不到两人的交谈。



像是地板碎裂的某种感觉,统治我的身体。



好恐怖。怎么办?好恐怖,超恐怖!



两人对轮回做了某些事……我无法如此认为,不敢思考。



但是,她们知道轮回为何消失。



而且,也知道轮回再也「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