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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2 / 2)


白薇手摸到腕上有些凉意的木镯,不是她故意不拿出来,是裴正良走的太急,这件事怪不得她。

话虽如此,白薇心头却像堵了一口气,总觉得有点不畅快。

白薇和裴庭赶回来的不慢,裴正良还停放在里间床上,两人现在就跪在床前。过了一会儿,裴堂过来说要入殓,裴堂到的时候已经趁着裴正良还有点体温,把找到的寿衣给裴正良换上了。裴庭说还要等一等,白薇等人都明白他想亲手再帮裴正良整理一下,便都回避出去。

过了二十来分钟,听见裴庭在里头说好了。

裴堂招呼人进来,白薇瞧他们拆了裴正良那屋的门板,从里面抬出棺材,才知道裴正良早就准备好了,那棺材一直就搁在裴正良屋里压寿。

灵堂虽然布置起来了,可丧事操办起来千头万绪。裴堂是裴家村的村长,裴正良咽气前叫裴楷去找他,意思是很清楚的。可是再清楚,有许多事裴堂也不能自己做主,是一定要问过主人的。可裴庭从裴正良入殓了以后,就跪在棺木前头,跟他说什么,他都一概没有反应。眼见陆续有人上山吊唁,裴堂就有些着急,不由看向跪在裴庭身边的白薇。

裴堂知道白薇身份时也很惊讶,不过结婚证不是假的。裴堂又听裴楷说早上裴正良是知道俩人一起出去的,裴黎也给裴堂讲了白薇的来历,那白薇这个媳妇的身份是得到了裴正良认可的。裴堂见白薇这会儿虽然没有披麻戴孝,可也双目含泪,面容悲戚,但终究不像裴庭那样魂都不在了,裴堂就试着问了问白薇的意见。

其实从昨天到现在,白薇见裴正良的时间还没有超过二十四个小时,说有多深的感情,那真谈不上。她之所以跪在这里多半是碍于白、裴两家过去的交情和那一纸婚约,还有不能让别人瞧着她太过无情无义。现在裴堂过来问她,白薇就琢磨着没人办事也不行,她反正走不了,不如把人情给做漂亮了。

白薇就跟裴堂商量了两句,她虽然没有亲自操办过丧事,但参加过几次,多少知道一些,平时也不可能没有积累。除了一些当地的风俗、忌讳之外,红白喜事重要的一环都是人,白薇直接把那五万给了裴堂,叫裴堂一切都按照当地风俗来办,需要什么就买什么,不要省着,重要的是招待好大家,把老人体面的送走。

裴堂原是想着裴庭和白薇都还是孩子,压根没指望白薇能干什么,就是他说了,讲明白了,白薇能点个头就行了,没想到白薇头头是道,还透着老辣,又那么爽快地拿了一笔“巨款”出来,当即对白薇就刮目相看了。

一旁丁晓韵也很吃惊,她从小都晓得白薇是既漂亮又聪明的,可也没能干到这种程度啊,她现在感觉跟白薇差了一辈人似的。

裴堂拿了钱就招呼人干活去了,白薇跟他商量的时候,裴庭就跪在一边,一句话没有,那就是默认了。

裴家的这个媳妇儿,没娶错。

这厢葬礼在裴堂的操持下办了起来,那边林妮刚坐在公共汽车回到村子里。林妮一手拎着装了新衣裳的袋子,一面还在想上午丁晓韵说的话。她匆匆走进自家院子,既没注意到院子里除了她妈还有几个邻居婶子,也没听见她妈跟她说的话。

“走吧,咱们先上山,不叫林妮去了。”林母招呼妇人们。

男人们得到消息就上山了,女人们手上都有活,好歹得把门锁上。再说,天色有些晚了,毕竟是白事,林妮年龄不大,林母怕冲撞了什么,还是先别去了。

林妮换好衣裳出来,林母已经不见了。

林妮想了想,重回屋里照了照镜子,看见垂下的头发挡住了那有胎记的半边脸,新买的蝴蝶节发夹很适合她油亮的长发和脸型,身上的新裙子也很漂亮,转身拿了一本代数练习册出了门,往山上走去。

这时候大家都在山上,上山的人多,下山的少。

林妮一路上没遇见谁,万竹林走了一半时,忽然听见前头吵吵嚷嚷的。林妮想到丁晓韵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由有些着急,用手压住裙子就往前跑。还没等她听出来前头是哭声,面前忽然蹿出个人挡住了林妮的去路。

“林妮,你这是穿的啥?”裴堂要用草绳,一时找不到,就索性出来寻些草自己搓些。

丁晓韵在里头哭半天了,再不出来透透气她怕把自己哭死,也跟着裴堂给裴堂帮忙。

裴堂愈发觉得裴庭媳妇不错,连朋友都这么好。

这会儿丁晓韵盯着林妮短到膝盖的红裙子只想笑,她这个人情绪波动大,要不会被里头那群哭丧的人影响,哭的眼都肿了。

林妮想上裴庭特么都想疯了,丁晓韵想。她一会儿一定得把这件事告诉白薇。

林妮还不明所以,但隐约觉得周围的气氛变了,那嘈杂声有点怪。

“咋了,叔?我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林妮问道,她有点怕裴堂,裴堂是村长,又比她高一辈,跟裴庭是一辈的。

裴堂是真生气,也不管林妮是个女娃,直接骂上了:“你叔祖刚刚过世,你就穿成这样?你是穿给谁看的?哪个女娃像你这样?谁叫你来的?你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