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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1 / 2)





  “猪血是什么鬼?”茅楹莫名其妙,“你想对付脏东西,那也得用黑狗血啊。”

  “狗是人类的好朋友。”张祺嗔怪道,“你看看咱们队里的那几条罗威纳防暴犬,又可爱又忠心耿耿,你怎么忍心放它们血?啧,横竖都是血,猪狗是一家,猪血应该也能顶事吧?”

  茅楹:“同志,你这是歧视猪。”

  陆惊风叹气,在黑夜中克制地翻了个白眼,语重心长地拍拍张队的肩:“乖祺,跟好你茅大姐,缉灵方面她还是比较专业的。自求多福。”

  张祺连忙拉住茅楹背包上软毛兔子的长耳朵,点头如捣蒜。

  费天诚一行人先他们一步进了校园,陆惊风给他打了个电话,守在门口的保安开门放行,三人肩并肩进了里。

  一路往约定好的地点——操场走,陆惊风明显感觉到整座校园的气息不对。

  道路两侧的树木高大葱郁,树冠遮天蔽日,尽管枝叶婆娑,沙沙作响,却感受不到生机,倒显得鬼影幢幢。

  正值暑假尾声,学生还没开学,周围空荡荡的,萧条死寂。不远处站着几栋肃穆的教学楼,彼此分得很开,皆门户紧闭,不见光影。

  偌大一个小学,失了鲜活的人气,竟像一座死气沉沉的坟茔。

  阴风阵阵,寒气直往骨缝里钻,茅楹搓了搓鸡皮疙瘩暴起的细胳膊,羡慕地望向陆惊风:“风哥,你怎么这么有先见之明?大热天的裹件厚夹克,本来还想调侃你身娇体虚,没想到在这儿预备着呢。”

  陆惊风把夹克的拉链扣叼在嘴里,闻言牙关一紧,坚硬的金属拉链差点把门牙磕了,含含糊糊地应了奉承。

  走着走着,张祺忽然道:“春川街小学后面有一部分面积,战争时期那里曾经执行过大规模的枪决和屠杀,层层叠叠的尸体就地掩埋,一度成了老百姓随意弃尸的乱葬岗。”

  闻言,其余两人同时脚下一顿。

  茅楹的嘴角疑似不自然地抽搐:“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们都知道啊。”张祺不以为意地挠挠头,“我上学那会儿,几乎每所学校都有恐怖传说,都说是建在墓地上的。其他学校的传说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春川街小学确实是的。前些年土地局那边出了贪污腐败,我们支队协助反贪组一同办案,无意中瞄过一眼以前的土地规划卷宗,当时还开玩笑,以后生了孩子,念小学择校肯定得避开春川街,晦气。”

  阴风吹得更猛烈了。

  陆惊风默然:“那我明白他为什么要选这里了。”

  “谁?”茅楹哈了一声,一副终于揪住小辫子的得逞表情,“果然,陆惊风啊陆惊风,你就是瞒了我一些事!快说,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天谴阵的摆阵者是谁?!”

  世人诚不欺我,女人都是极其敏锐聪颖的生物。

  陆惊风暗自懊恼,张了张嘴,刚想胡诌点什么转移她的注意力。

  突然,操场的方向平地炸起一声惨叫,拖长了调子,在寂静的校园里听着尤为凄厉,令人毛骨悚然,唇齿发冷。

  茅楹耳朵一动,瞬间辨别出音色,脱口而出:“是……是玄字一号的田甜,那个给我通风报信的小女生!”

  第74章 第 74 章

  “啊啊啊——”

  “啷个要这么样鬼叫撒!老子耳膜都要被你震裂了!”费天诚双手堵着耳朵, 直接嚷嚷出老家话,无奈音量再大也盖不过那分贝直逼帕瓦罗蒂的惨叫声,跺脚骂了句脏话,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

  入职一年没怎么出过外勤的菜鸟新人揪着头发崩溃尖叫,嘴里立马被塞进一只皱巴巴的棉布口罩:“唔唔唔……”

  田甜跌坐在地上,脸色蜡白,眼眶通红, 泫然欲泣,蹬着两条伶仃细腿不断往后退,显然惊吓过度。

  她的面前, 自己亲手掘开的泥坑里,那东西重见天日,实在瘆得人头皮发麻。

  但缉灵局里的臭男人们没几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别说温柔安慰了, 不奚落几句都算仁至义尽了,一个个全沉着张脸挤在泥坑周围, 窃窃私语。

  坑里的东西是个透明的玻璃罐子,铝制的盖子拧紧了,下面似乎压了张黄符纸,只露出些边角, 看不到正中画的什么咒。

  罐子里充盈着浑浊的黄色液体,液体间浸泡着某个球状物,尾端还拖着一条粗粗的线,黏附着一些零碎的组织物飘来荡去, 上下浮沉。

  “那是个眼珠。”有人道。

  费天诚蹲在坑边,托着下巴细看:“废话,这里没人是瞎子。”

  那人又道:“谁的眼珠?”

  “谁知道呢?要不直接问问?指不定这东西自个儿会回答呢。”

  那声音继续道:“有没有可能是张梓羽的?”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费天诚这才抬起眼帘,朝不厌其烦与其对话的人投去一个君子所见略同的赞赏眼神。

  陆惊风与他肩并肩蹲着,客气点头:“费老……费组长。”

  你刚刚是想叫费老狗的吧?口蜜腹剑的坏犊子!

  费天诚看人如约到场了,也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

  他其实比陆惊风大不了几岁,四十岁不到,但已经发际线堪忧,腰围见涨,面上的肌肉也不再紧致。由于常年喜欢从下往上看人,好营造出一种迫人的威严气势,所以额上的抬头纹格外深刻,陆惊风怀疑那几条纹路能直接夹死不知死活撞上来的苍蝇。

  费天诚是从最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所以一直不大看得上陆惊风,一直觉得对方仗着天赋高、师门名头大,就心比天高目中无人,随随便便说空降就空降,给个头衔就挂上,鸠占鹊巢占得心安理得。

  诚然,为了升职落空还被新人截胡这件事儿,他一直耿耿于怀。不为别的,就冲着彼此在局里共事这么多年了,回回开会挨着坐,那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早在暗地里被添油加醋传得沸沸扬扬,不存在谁还不知情的状况,正常人得了便宜上了位以后,起码得过来打个招呼以示和气,陆惊风可好,一句不好意思的场面话都吝啬,全然把挤走的前辈当成空气。

  费天诚主要气得是这个,这是态度问题。加上锱铢必较的性格,这一气就气了恁长时间,到现在,局里谁都知道天字一号和玄字一号的两位组长十分不对付。

  “这里应该不止就这一只眼珠。”陆惊风对他冷淡的态度习以为常,丝毫不避讳地伸手,从坑底拿起那只玻璃罐。

  费天诚皱起眉,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显然对这种明知道不正常还直接上手触摸的不怕死行为无法苟同,静默地等了五秒,什么都没发生,他才安下心,扬手命令:“都给我继续挖!”

  玄字一号的其余组员闻声而动,都去当勤勤恳恳挖洞的土拨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