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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九宁立马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常石欢下了车,绕到车的另一侧,亲自开了车门,扶她下来。

  站稳后,她低头理了理裙摆,抬头时嘴角已挂上了刀枪不入的笑,挽着常石欢进了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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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刚往门口一站,还没进门,就来了人引着他们往另一边走。

  走至半途,秦董精神矍铄地支着拐杖走来。

  常石欢带着笑同老人打了声招呼,许九宁也跟着叫了声秦董。

  两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许九宁视线扫过站着秦董身后的秦婉言,微微颔首,勾了勾唇。

  秦婉言面上一僵,却在秦董唤她时瞬间掩去异样。

  略弯的嘴角,恰到好处的笑,不卑不亢的态度,也不知道得对镜自照过多少回才能把握好这个分寸。

  许九宁又看了眼她,随即收回视线。

  “让婉言先带你们过去吧,是想在隔间清净会儿,还是在场子里玩,都随你们。”

  秦董笑得和蔼,温声细语的模样像极了家里疼爱后辈的老人。

  常石欢道了声谢,把表面功夫做足,直至秦董走远才让秦婉言带路。

  上了二楼,常石欢就让秦婉言止了步。

  “带到这儿就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和九宁随便看看。”

  秦婉言看了他俩一眼,缓缓点头,挪着步子离开。

  许九宁见人走远,撑着栏杆笑了笑,“常总,魅力无限啊。”

  常石欢不屑地看了眼走廊转角未消失的阴影,直言道,“什么魅力? 钞能力吗?”

  “钞能力不好吗?”许九宁偏头看他,露出笑来,“我就挺喜欢的呀!”

  要不是有钞能力,投资DCT的钱哪来啊?

  天上掉下来吗?

  常石欢挑了下眉,倚着栏杆侧着头看她,“编,你继续编,我听着呢。”

  “哎,常石欢,谁说我编了? 我没编,我是还挺喜欢的呀。”

  “是,你是挺喜欢的。”常石欢点着头,眉眼一弯,“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每次问你想要什么奖励,你都要的是休假呢?”

  许九宁被问得一愣,话卡在喉咙里,进退两难。

  这…要她怎么答?

  总不能说,嘿,因为我也有钞能力,所以更想休假呀~

  她抿了抿嘴角,余光瞥见右侧的摄像头,咬了咬唇,使了个眼色。

  常石欢眸光一闪,弯着唇继续逗她,“说啊,九宁,再说说呗,我爱听。”

  爱听?

  怎么回事啊?明明都使眼色了,还搁我这儿说爱听呢?

  近两天睡眠不足,情绪易怒的许九宁眼睛一瞪,正准备往他小臂上来了一捶。

  常石欢笑着躲开,许九宁见没敲着,皱着眉,提着裙子气呼呼地追上去。

  就这样,一场打情骂俏的戏码进了摄像头,转角落下的影子落寞离去,光又照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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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近大寒时节。

  湿冷的申城一阴天就有淅淅沥沥的小雨珠落下。

  所幸的是,这雨一般是在夜里下,白日里不沾分毫。

  许九宁抬头看了眼天,灰扑扑的底调,好巧不巧又是个阴天。

  她抱臂而站,跺了跺冻成冰窟窿的脚,心生懊恼。

  干嘛要答应她约在外头啊?

  在里面随便找个地避开镜头和人随便聊两句,不挨冻,多舒服。

  又站了会儿,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许九宁舒了口气。

  可算来了,再不来,她怕是要冻成冰棍了。

  她转过身,神色清冷地看着来人,开口问,“说吧,约我出来干嘛?”

  “自然是聊聊天呀。”秦婉言带着疏离的笑缓缓走近。

  许九宁换了站姿,冷眼看她,“我们俩能有什么好聊的?”

  “怎么会没什么好聊的呢?昨天,许大小姐不就反将了我一军吗?”

  “是又怎么样?先犯忌讳的又不是我。”

  “是,是我先动的手,但许大小姐隐瞒身份待在常总身边这么多年又居心何在呢?”

  “居心何在?”许九宁觉得有些好笑,“你有立场问这话吗? ”

  “有。”秦婉言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看着她,“我有我的立场,跟秦家没关系。”

  “噢? 是吗?”许九宁歪头笑了笑,“要没关系,那你怎么还待在秦家呢?”

  秦婉言攥着拳头,僵着身子回道,“许九宁,这是我的事,你无权过问。”

  许九宁点了点头,慢慢收回嘴边的笑。

  “那我在哪,做什么,跟谁一起,也是我的事。秦小姐,也无权干涉。”

  “你想多了,我对你不感兴趣。”

  “嗯,我知道,你对常石欢感兴趣。”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直说了。”

  “行,你说。”

  许九宁抱臂走了两步,活动了下冻得冰凉的脚。

  秦婉言两手交握朝前走了两步。

  许九宁皱了下眉,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她不习惯跟不熟的人贴着站。

  “做个交易吧。”秦婉言小声说。

  许九宁看了她一眼,“我们俩有什么好交易的?”

  “被父母盯着的滋味不好受吧。”秦婉言弯着眸子,柔柔一笑,“我可以帮你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这个麻烦。当然,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许九宁眼微眯,压下眼底的笑,问,“你要我做什么?”

  “让我离常石欢近点。”

  说这话时,秦婉言故意压低了嗓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许九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生出了些怜惜。

  不过,碍于立场,她没说别的,只是拒绝了她。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答应?”

  “因为没意义。”

  秦婉言神情一变,往前一步,揪住许九宁的衣服,问,“那怎样才有意义呢?”

  许九宁眉头一皱,挣开她的手,侧头看了眼身后的池塘,见尚有余地,又不动声色地往后移了移。

  “秦婉言,你冷静点。”

  “好,我冷静。你来开条件,无论什么,我都竭尽全力。”

  秦婉言将手放回身侧,站得规矩。

  许九宁看着她,摇了摇头,“抱歉,这事我帮不了。”

  “为…为什么?我都说无论什么条件,我都可…”

  “行了,秦婉言,就聊到这儿吧。”许九宁不愿再磨叽下去,强行打断她,“有些事别强求。”

  说完,许九宁转身要走,秦婉言伸手去拉她。

  谁知,两人脚下一滑,眼见要一起摔进池塘。

  许九宁下意识将秦婉言往里一推,自个儿掉了进去。

  “扑通”一声落进池子里,当刺骨的冰水将她围住时,她还在想,这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摔倒在地的秦婉言一脸茫然,正当她回过神来要下去救人时,有人先她一步跳了下去。

  她怔怔地看着池子里的那人,泪如穿线珠,一滴滴往下落。

  不会游泳还逞英雄的许九宁在水里挣扎,可冬日厚重且吸水性强的衣物死活囚着她,让她始终扑腾不起来。

  在喝了好几口不咸不淡的池塘水后,一双手从后绕来,托着她,带她往旁边游。

  秦婉言见人要上来了,她擦了把脸,忙站起身想要过去搭把手。

  常石欢连眼神都懒得给她,目不斜视地抱着许九宁往另一边走。

  与此同时,会馆叁楼一间休息室的窗前出现了两个人。

  一人站得毕恭毕敬,言语里皆是佩服。

  “老爷真是神机妙算啊!”

  一人摸着花白的胡须笑了笑,“不过是运气罢了。”

  管家笑着,将了然收于胸中,再开口时,问得就是楼下仍怔在原地发愣的秦婉言。

  “老爷,您瞧这天,怕是要下雨了啊。”

  这时的天,已从灰调转为墨色。

  聚集到一块的乌云正团在上方。

  又到夜里下雨的时候了。

  “下就下吧。”秦董神情冷淡,拄着拐杖往外走,“不吃点苦头,怎么长记性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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