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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1 / 2)





  她一到家,就去找刘广,把下午巡防营里发生的意外说了一遍。

  刘广十分焦急:“哎呀,怎么会这样?聂大人伤势怎么样?”

  “不行!我跟老爷说一声,我赶紧去看看!”他转身就要走。

  白锦绣叫住了他。

  “他伤情还好,不过我有点担心军医会不会遗漏碎片。现在天气又热,万一伤口发炎就是大事了。刘叔你立刻派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广州,请个外科西医过来,再检查一遍为好。”

  刘广被提醒:“好,好。我这就告诉老爷,安排去!”

  他匆匆找到白成山,说了事,白成山对女儿的提议也十分赞成。很快,白家派人快马奔去广州,一夜就到。次日清早,白镜堂请了一个认识的西医外科医生,派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去古城,隔日的半夜,人就到了。

  医生替聂载沉彻底检查清理过伤口,确认再没有弹片残余,缝合伤口,又打了针,留了几天,随时观察,见伤处愈合得很好,留下药,吩咐军医一周后拆线,这才回了广州。

  转眼一个多星期过去,聂载沉来到古城,也满一个月了。

  药用得好,他底子也好,伤处愈合顺利,昨天已经拆线,活动时还是稍有些痛感,但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其余已无大碍。

  头顶热浪滚滚,他站在校场边上,正看着营官训练士兵,忽然听到身后有童音叫自己“聂大人”,转头,见消失了一周的白小姐又来了。

  她戴了顶十分漂亮的阔边帽,洋纱裙,手里牵着阿宣,站在那里,衣裙随风飘摇。

  阿宣见终于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回了头,十分高兴,不停地招手。

  聂载沉心微微一跳,走了过去。

  “聂大人!我姑姑要去画画,下午我能在你这里玩吗?”阿宣巴巴地看着他。

  聂载沉点头,随即望向白小姐。

  白小姐说:“那就有劳你了。”她低头,摸了摸阿宣的头:“要听话,别乱跑。”

  阿宣应声。她说完,转身就朝外走去。

  巡防营的官兵对白家小姐已是日益熟悉,本以为她是个娇滴滴的温柔大小姐,没想到貌美如花,凶悍如虎,短短一周,名声早在全营上下传开,附近的人见她走来,不敢直视,更不敢挡道,全都往后退了几步。

  聂载沉望着她的背影,迟疑了下,道:“白小姐!”

  她停步,转头看他。

  他迈了几步上去。“你去哪里画画,迟些我开车接你去……”

  他见她目光睃向自己的肩,顿了一顿。

  “伤处差不多了。你放心,开车完全没问题。”

  她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报了个地方,原来还是上次画夕阳的那处高岗,说完去了。

  第22章

  这个下午, 聂载沉知道自己有点分心了。每隔片刻, 他就忍不住会望一眼在这里其实根本看不到的那座高岗的方向。到了下午三点多, 他再一次抬头,发现天上的云层厚了起来,渐渐遮挡住太阳的光芒。

  天气有点变了,看起来, 应该会有一场夏天的雷雨。雷雨说来就来, 她画画的那个地方, 周围地势开阔,万一下雨, 没什么可躲的地方。

  他立刻把事情交代给营官, 吩咐人照顾着阿宣, 自己匆匆离开,取了车, 出营房,朝着她所在的高岗疾驰而去。

  天气变得很快, 刚才还是烈日当头, 他才出营房大门没片刻,大太阳就彻底不见了,头顶乌云密布,远处山巅之上, 隐约有闪电掠过。野地里风也越来越大,卷着枯枝败叶到处飞扬。

  聂载沉几乎踩着最底的油门开。汽车引擎像野兽般呼啸,疾驰在野地间的土路上, 很快将他送到了目的地。

  他把车停在路边,从车里一步跨了下去,奔向高岗,到了上次她画夕阳的地方,远远就看见了那道熟悉的影。

  她背对着他,弯腰正收拾着画具,大风刮得她裙裾狂舞。

  路上的时候,他还有点担心她会不会跑去别的地方了,见她确实在这,顿时松了口气。

  “白小姐!”

  聂载沉喊了一声,几步并做一步地朝她快步走去。

  上次那副原本还可以的夕阳被她给画坏了,白锦绣今天想重新画一幅,没想到天气变阴了。一开始她还不怎么在意,心里只可惜今天大概等不到落日了,没想到变化这么快,几乎转眼间,天空就阴霾密布,光线暗了下去,风也骤然起了,呜呜作响。

  人在野地,这种感觉难免叫人发毛。正想收拾东西赶紧找个地方先避避,风声里,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扭头见是那个人来了,立刻放松了下来。

  她急忙转过身,正想叫他过来帮自己拿下东西,忽然一阵落地风涌来,掀动了她头上的帽子。

  帽子已经系绳,但风太大,她怕吹走了,下意识地抬手去按。没想到帽子刚稳住,下面的裙子又被大风高高地掀到了腰臀的部位,原本被藏起的两条长腿,一下失了保护,彻底地露了出来。

  她怕草丛里有蚊虫叮咬自己,又喜欢漂亮,今天就在裙下穿了一双长筒袜。袜子很长,一直保护她到大腿的中段。下段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在裙裾深深遮挡下的袜头上,却是别有一番心思,缀了一圈大约两寸宽的黑色蕾丝玫瑰花边。

  这是她一向喜欢的一间法国内衣公司的新款女士连裤袜。花边带弹性,能固定长袜,防止脱落,穿上后,看起来又像是在大腿上贴肤绘花。黑色的玫瑰,雪白的皮肤,不但勾勒了她双腿的修长,极是醒目,早上她穿好对镜自照的时候,感觉还带了几分哥特式的隐秘性感。

  她喜欢这种只有自己能够欣赏、也能给自己带来愉悦的隐秘的美——顺带说一句,这也是她为什么之前她要画自己身体的缘故。

  裙子被风一掀,她就意识到这会儿对面还有一个人,吓了一跳,也不管帽子了,双手立刻去按裙摆。手忙脚乱,总算把裙子给按了下去,头上的帽子却再也保不住,“呼”的一下,被风给卷跑了。

  她定了定神,抬起眼,见那人停在了距离自己七八步远的地方,不再过来了,脸侧了过去,两只眼睛好似在看别的地方——显然,他是想装刚才他什么都没看到。

  她一阵恼羞,顿了顿脚:“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捡帽子!”

  聂载沉正有点气短,一松,赶紧去追。

  帽子被大风吹着,连滚带翻地下了岗坡,掉在了一簇草丛里。聂载沉捡了回来。

  她已收拾好了画具。他到了她面前,沉默着,把帽子递了过去,伸手要替她拿画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