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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幸村旅姿(2 / 2)




「……喔。」



少女武士的嘴唇微微地动了一下。那唇形乍看之下就宛如笑容一样。



击中空气气壁的弓箭被弹了开来,接着被强风带离了轨道,朝着无法预测的方向飞去,最后悄然地坠落地面。



「幸村大人,您成劝了!」



又兵卫兴奋地大叫,并且随即架起长枪,朝着使弓的少女武士发动反击。然而就在她准备冲过去的时候——



「啊……」



原本在对面的少女早已不见人影。



而周遭的氛围霎时也随之恢复原本的样貌。



「嗯……?」



幸村也感觉到了。气氛似乎已经回到了和平时无异的状态。



复苏的喧嚣、与自然风迥异的气息,以及熙攘人群所产生的热度及沓杂,都是令幸村查知变化的关键。



「幸村大人,又恢复原状了呢。」



「嗯,看来的确是恢复了。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难道说那弓箭能够将空间转变成另一个相似的空间吗……还是说,是我们被转移到了另一个空间呢?无论如何,我想这应该就是那个武士的能力才对。」



听完幸村的话,又兵卫同意地点了点头。



周围往来的路人此起彼落地向着两人投注好奇的视线。



可以想见应该是幸村的大铁扇,以及又兵卫毫无遮蔽的五丈枪格外引人注目的关系。而这毫无疑问地属于路人们的正常反应,亦代表着两人已经平安无事地回到了正常的生活空间。



「我们得把这些会引发骚动的武器收起来才行。这样下去连巴士都搭不了了。」



幸村阖上大铁扇,并且将扇子插回腰际。



又兵卫也顺从地回头捡拾起枪袋,并且重新将长枪收好。



「话说回来,您运用风将弓箭吹落的策略真是令人佩服呢。」



又兵卫说道。



「你也看见风了吗?」



「是的。请问我说错了吗?」



「不,那的确是风没错。是我用这把铁扇制造出来的风。只是那既是风……」



「?」



又兵卫不解地等待着幸村的说明。然而幸村却只是迳自地转过身向前走去。



「其实妾身还不甚了解,但是又觉得自己似乎掌握住了些什么。就像是政宗所说的,或许这将会成为打倒四天王的秘策……」



幸村一边持续地踏着步伐,一遍喃喃自语地说着。



又兵卫则是急忙跟在她的身后。平时娇小玲珑的背影,如今看来却莫名地显得高大而值得仰仗。



「……」



此时,有个影子正从远处眺望着两人。



此人正是方才的少女武士。



她再次将斗笠及蓑衣夺上身,并且遁入到人群之中。站在大楼阴影处的她,视线始终紧盯着幸村等人,直到两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界中为止。



「真田幸村……还有后藤又兵卫?」



她就像是在确认似地,一字一字地念出两人的名字,然后露出一抹笑容。



蓑衣随着身体一转,她开始朝着和两人相反的方向而去。



并且缓缓地迈开步伐……



「噫呀!」



她跌倒了。而且是重重地摔了一跤。



身上蓑衣的部分绳索松脱,而她则是一个不注意踩了上去。



「我、我不要紧的。没事没事。」



她红通着脸,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啪啪」地拍了拍臀部的灰尘,并且向周围的行人微微地点了个头后,便加快步伐离开现场。



「『毗?」



她的身旁有个男人忽然像是呢喃似地说道。但是下一刻却又宛如失去了兴趣般,又或是另有要事在身,迳自地朝着其他方向离开了。



而那一头还有另一个人在。



「原来是『毗』呀。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家伙果然……原来如此。」



口中嘟哝着同样的词汇,并且加快脚步前进的则是幸村。



她的脸上似乎挂着象征心情雀跃的笑容。



4



「再来一碗!」



「喂,我也要再来一碗。」



「再给我一碗~」



「汤也再添一碗来吧。」



以上全是庆次一个人的台词。



当然,此刻正是用餐时间。众人正齐众一堂地用着早餐。



「喔~」



十兵卫则是佩服地望着庆次。



「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会吃?」



由于又兵卫和半藏双双不在,因而得负起盛饭舀汤工作的兼续语带抱怨地说着。



能够煮一升米饭的木锅早早就已空了一半。然而即使如此,庆次的食欲仍不见有任何满足的迹象。



「啊嗯、唔咕、咕噜……!没办法啊,一堆事情忙得我七晕八素的,肚子当然会饿啰……咕、咕噜。」



一旁的宗朗同样为这一幕瞠目结舌。



「到目前为止,道场里最会吃的就属身材最娇小的幸村了。她总是边说『用头脑的人当然需要大量的糖分、蛋白质和脂质呀』边大口地吞着饭呢。」



看见庆次狠吞虎咽的吃法,令宗朗不自觉地想起了幸村。



从那之后,宗朗等人除了直接去寻找幸村她们之外,也想尽办法透过各种管道收集相关线索,但是依旧毫无头绪。



(仔细想想,幸村本来就不可能会走那种轻易地被人跟踪的路线啊。)



宗朗对于幸村的想法仍有一定程度的理解。



「你哪有什么事情要忙,从昨天开始根本就一直闲着没事做嘛!而且你又吃得这么多,简直就是拖垮家计的※火车嘛!以后干脆就叫你Fire Car算了!」(译注:日文中「火车」有家计陷入困境之意。)



「Fire?」



面对不自觉地将解释一并脱口说出,傻气的程度已然破表(?)的兼续,就连十兵卫也难以跟上话题。



好不容易,庆次总算将最后一口料理塞进嘴里,并且将碗筷放在桌上。



「我吃饱了。」



手中夹着筷子的庆次双手合十,带着短促的一句话行了个礼。



「你连『谢谢招待』都没说耶!」



兼续在一旁挖苦似地质问道。但庆次依然故我地回答:



「这顿餐点其实不太合格呢。光是这样就想要拥有优质的『气』,我看恐怕……哎啊。」



话说到一半的庆次忽然噤口不语。



「什么?你说※得意忘形是什么意思?我看应该是你才叫做得意忘形吧!把别人辛辛苦苦完成的料理吃个精光,然而还说出不合格之类的话,我从来没看过像你这么厚脸皮的人耶!」(译注:日文中「优质的气」和「得意忘形」发音相同。)



「可是,小续,你看这个。」



十兵卫用筷子夹起某样菜色,并且拿到兼续的面前。那是一片切成半月状的腌萝卜,但却因为没有确实切开,使得萝卜宛如纸雕般断断续续地连接着。



「那、那是因为菜刀的刀锋不够锐利的关系……」



「算了啦,别那么苛责她嘛。像这个盥渍沙丁鱼肉身就很结实,味道也还不错啊……只、只是有点硬。」



原本想要出面力挺兼续的宗朗,却像是自打嘴巴似地皱起了眉头。



「那个不是沙丁鱼,是竹荚鱼啦……!只是我可能烤得太久了,所以它才会缩小成这个样子。」



「呜吱!」



没有香蕉可吃的佐助也在一旁闹着脾气。



看来缺少了又兵卫还有半藏的调理部队后,战力似乎确实下降了不少。



虽然有十兵卫在一旁帮忙,但兼续却无法像先前的又兵卫和半藏一样作出明确的指示,使她没办法对烹煮料理的过程作出任何贡献。



「呼,总之你们就再稍微努力一会儿吧。至于我嘛……就先去睡啰。」



庆次从位子上站起身来,然后二话不说地朝着连接走廊的方向走去。



「什什么!?你说什么?吃东西的时候抱怨一堆,现在吃饱喝足了就要去睡觉?脸皮厚也要有个限度吧!」



兼续忿忿不平地斥声骂道。而怒气的矛头此时也指向了宗朗。



「你要不要也说句话呀?再放任这只大胃米虫这么吃下去,家里的粮食迟早都会见底的啦!」



兼续咄咄逼人地要求宗朗表态。



「算了算了,别那么生气嘛。庆次应该有她的打算啦。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我想就算再稍微观察一阵子应该也没关系吧。」



宗朗面带苦笑地介入调停。



(既然来到这间道场,她一定是有某些目的才对,像是昨晚的事就是一个例子。先等到她掀出底牌之后再来处理也不迟。)



而兼续虽然还想要继续抱怨,但却被十兵卫打断了话。



「那十兵卫要去找前田小庆,走吧,小佐!」



「吱!」



她精神饱满地站起身来,佐助立刻蹦地一声跳到她的肩膀上。



「啊!等等、等一下啦!我也要一起去……可是这里还有好多衣服要洗耶。为什么全都丢给我一个人呀……!」



「别担心啦,兼续,我会帮你的。」



一旁看不下去的宗朗伸出了援手。



「前田小庆!前田小庆,你在吗?」



来到距离道场有段距离的房间,十兵卫迳自地拉开纸门,并且探头进去观察房内的状况。但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呜吱?」



佐助也从十兵卫的肩膀上跳了下来。



两人在房间内走着,并四处嗅着残留在房里的气味。然而光是如此,当然无法找出庆次目前的所在处。



「前田小庆跑到哪里去了呢?是在这里吗?」



十兵卫开始翻籍倒柜地找起庆次。她一下打开衣橱的纸门,一下又拉开长柜,甚至连书桌旁的抽屉以及铅笔盒都不放过。



「吱、呜吱!」



佐助甩晃着头,看起来就像是在说那些地方不可能躲人一样。



「这样呀。说得也是喔。」



十兵卫走出房间回到庭院里,然后开始拨寻草木树枝,也不忘将地上的造景圆石翻过来检查。



「前田小庆——!」



十兵卫突然将家里的天花板拆了下来,结果一群数量惊人的潮虫也跟着从上面冒了出来。



「呜吱!」



连佐助也被吓到跳了起来。



「前田小……!」



十兵卫则是一不做二不休地作势将杂草连串拔起。但是就在这个时候——



「噫呀啊啊啊!」



忽然一阵尖锐的惨叫穿过耳际。



声音虽然和先前给人强势而胆大妄为的印象恰成对比,但那的的确确是庆次的声音——或者应该说是哀叫声才对。



「前田小庆!」



十兵卫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吱!」



佐助也立刻跳到了十兵卫的身上。



5



「搞什么,原来这里的浴场得烧柴生火才能有热水喔!啊哈哈哈、哈哈哈!」



豪迈的笑声响彻在蒸气弥漫的澡堂里。



「对呀。平常都是哥帮我们烧热水的。」



此时十兵卫正和庆次两人浸泡在浴槽里头。正确来说应该是两人加一只才对。



「呜吱吱。」



佐助以肚皮朝天的姿势漂浮在水面上头。



「为什么是我来烧热水啊!」



从窗外传进浴场的则是兼续语带怨憩的声音。



此刻的她正挥着汗将柴薪塞进锅炉里,并且卖力地用吹筒和圆扇朝炉火又吹又扬,此外还得不忘适时地添加柴薪,看起来就像是个正在进行繁重劳动工作的工人。



光是对着吹筒吹气就已让兼续变得满脸乌黑,更惨的是柴薪爆开时迸散的火花还不断地朝自己飞来。



「哈哈哈,续,真是舒服的热水呢!」



「小续也快点进来一起泡嘛——!」



听见窗户的另一头传来两人的声音,兼续立刻将手中的柴薪一股脑儿地扔进锅炉中。



「真受不了耶,不用你们叫我也会进去啦!」



兼续站起身来,将满是汗水和煤灰的制服钮扣解开,然后带着无处发泄的郁闷朝着主屋的浴场走去。



回溯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庆次打算一个人入浴所造成的。



以为澡堂里已经放好热水的庆次不假思索地跳进了浴池里,结果被尚未滚沸的冷水给吓了一大跳,因此才会发出刚才的惨叫声。



「你们招待的热水还真是不错呢。」



听见惨叫声而急忙跑来察看状况的,并不只有十兵卫(和佐助)而已。



「都是因为你这家伙这么晚还一个人跑来泡澡的关系啦!活该!」



与其说兼续是特地前来关心,不如说是为了教训庆次而来的。



「喂,把耳朵借我一下。」



「咦?你又想做什么……呜噫,那是小时候的意外事故啦……」



只见庆次在兼续的耳边讲了几句话后,兼续立刻变得脸色惨白,然后忽然又变得满脸通红。



「我、我知道了啦!我做就是了嘛!」



兼续噙着泪水瞪了庆次一眼后,便转过身朝外头冲了出去。可以猜得出她又得到外头负责添柴烧水的工作了。



一会儿后,浴场的门「喀啷」一声地被打了开来。



「我要进去啰!」



看起来怒气冲冲的兼续再次走进了盥洗处。但行事一板一眼的兼续,即使在这种情形下,似乎也不会忘记照着步骤来清洗身体。



她先拿起水桶,并且开始汲水淋在自己身上。



「你真的很啰唆耶,快点给我进来啦!」



此时按捺不住的庆次索性一把将她抓了过来。



「啊!等一下啦!等等……呀啊啊啊——!」



噗通!兼续头上脚下地栽进了浴池里。一会儿后,她才缓缓垃从水中探出头来。



「噗哈!你到底想做什么啦!我差一点就溺死了耶!而且我怎么觉得之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啊!」



连头发也变得湿淋淋的兼续气呼呼地斥责起庆次。



「唷,烧热水的工作有劳你啦。托你的福,才有这么棒的热水可泡呢。」



庆次从身后抱住了兼续,然后用力将她紧紧地抱住。



兼续则是难掩惊讶地放声大叫:



「呜噫!?你、你想做什么?为什么突然抱我!?」



顿时又变得满脸通红的兼续开始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并且试图逃出庆次的束缚。



「等一下啦。安静地保持这个姿势一会儿吧。」



想不到庆次竟用十分冷静的语气制止了她。



「咦?你到底想干嘛……呀!你、你、你在摸什么地方啊!那里是……呜噫、呜呀啊啊!不、不可以啦!那个地方是……噫、噫啊,你、你摸到里面了啦!」



脸颊已经变得似火烧般烫红的兼续,宛如随时都会喷出热腾腾的蒸气一样。看见全身不停地蜷扭的兼续,十兵卫和佐助纷纷瞪大了双眼注视着这一幕。



「呼咦?」



「吱、呜吱吱……!」



「我不是叫你给我老实点吗?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啦……嗯嗯……呼、呼哈!」



抱着兼续的庆次不知为何也开始变得面红耳赤。只见她闭上双眼,像是正将精神集中在某事之上的样子。



「不、不要这样啊~!我、我们都是女的耶!噫噫!这、这样下去我会嫁不出去的啦……不要呀啊啊!」



噗唰噗唰、啪沙啪沙!不停挣扎的兼续,让整个浴池像是陷入暴风雨似地变得波涛汹涌,猛烈的水花也随之飞溅而上。



「你不要乱动啦!你这……!」



庆次也不甘示弱地试着压制住兼续。



「咕噗噗噗!」



几近失控的兼续疯狂反抗,最后终于成功地甩开了庆次的控制。然而由于用力过猛的关系,使得她和庆次分离的瞬间一头撞进了浴槽里。



「……你、你这头野兽!我身体最重要的部位都被你玷污了呀啊啊啊!」



从水里浮出的兼续闪着泪光大声叫嚷着,接着,她头也不回地跳出浴池,并且直接冲出了澡堂。



「啧!算了,反正那家伙的事我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庆次嘟哝道。



「啊,小续续!」



正当十兵卫准备追上前去的时候——



「等等。」



庆次抓任了她的手,并且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呼喵?怎么了吗,前田小庆?」



「听着,我要你暂时闭上双眼。可能会有一点点刺痛的感觉也说不定,你可以想成像是打针一样就行了,不会太痛的。」



庆次说完,便将十兵卫拥入怀中。



这次两人以面对面的姿势裸身相迎,并且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啊……前、前田小庆……」



十兵卫的眼睛轻轻地闭上,或者应该说此刻的她已无法再自由地睁开双眼。



和庆次的肌肤相触的瞬间,忽然有股宛若电流般的感觉窜过全身,使十兵卫变得无法动弹。



除此之外,还有一阵令人头昏目眩的刺激感在体内乱窜,并且钻进了十兵卫的身体深处,仿佛要将她的体内填满一样。



「呜……!果然没错,我感受到你的『气』正在产生波动。你的体内有两股『气』的根源存在,所以才会这么……呜呜!」



宛如要侵蚀十兵卫般的庆次,似乎无法承受强大的力量而发出呻吟。脸上的表情正说明了此刻的她正咬紧牙关地强忍着。



庆次十分明白,这种状态对自己而言,就如同手持双面刃般危险。



而就在庆次终于松开自己的双手之时——



「你就是前田庆次吗?」



自己的手反过来被对方一把抓住,庆次脸上立刻露出讶异的神色。



「什、什么?你是……!」



十兵卫的脸就近在咫尺。



但是,眼前的她已非「妹妹」十兵卫,而是庆次第一次见到的另一个十兵卫。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她不禁发出感叹。



「原来如此,现在轮到『剑姬』出场了吗?」



庆次露出一抹微笑,但原本游刃有余的态度已从她的表情上消失无踪。



两人在鼻尖几乎相触的极近距离下相互瞪视。正当双方处于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气氛时……



「呜吱——!」



佐助忽然从身后对庆次发动突袭。



它一口咬住了庆次的头,然后抓狂似地乱揪她的头发。



「呜啊!滚开,你这家伙……给、给我放开!」



庆次试图将佐助从头上抓下来,但佐助却像是死不肯放手似地紧紧抱住庆次的头。



事实上,佐助是因为觉得庆次正在欺负十兵卫,所以才出手相助的。



「呜吱!吱吱吱!」



被佐助缠住的庆次,此时也无暇再顾及眼前的十兵卫。



「你这只臭猴子!快点放开我……!」



不断地在头上摸索的庆次揪住了佐助的脖子,好不容易终于将它从头上抓下来后,这次换成了庆次紧紧地掐住它的身体。



被庆次束缚而无法动弹的佐助,则像是被逼到绝境似地大叫一声:



「呀咿咿咿!」



碰!佐助忽然变身为「剑姬」,也就是化成了人形。



但是原本只要变身为「剑姬」,攻击力也会随之大幅上升,但此刻的佐助却是一反常态。



「呜吱……」



她的脸颊变得通红,整个人像是枯萎似地显得瘫软无力,只能藉由抓住庆次的身体好让自己不摔下去。



「这家伙也化身成『剑姬』了啊?这样倒是省了我不少工夫……咦、喂、喂?喂!」



碰唰!佐助突然像是浑身失去力量般,整个人跌进了浴池里。然而看起来不只是佐助有此状况。



「哎唷。」



方才为止还持续地释放出锐利斗气,并且和庆次互瞪对峙的十兵卫,也像是顿失力气似地显得摇摇欲坠。



庆次急忙上前扶住她。



「喂、喂!」



此时外头忽然传来声音。



「在这边!」



是兼续的声音。



「你没事吧,十兵卫!」



接着则是宗朗带着慌张语气冲进更衣室里的声音。但是接下来却似乎有些变化。



「咦!等等,兼续,这里不是澡堂吗……」



「我一开始不是就说过了吗!」



「可是我没想到大家都已经在里面了啊。」



「现在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呀!十兵卫现在有危险了耶!」



在毛玻璃的另一侧,就如同皮影戏剧场般上演着两个身影的动作和声音。但其实明显地就是准备冲进浴场的兼续拖着宗朗的模样。



而就在下一刻——



「你就乖乖认命和我一起进去吧!」



兼续话毕的同一时间,玻璃遭到击破的声音响彻整个浴场,玻璃碎片也跟着四处飞散。



「唔哇啊啊!」



而撞破玻璃并且摔进浴场内的则是宗朗。



像是将宗踹进浴场,并且手持大锤作出备战姿态的兼续则随后现身。



她的身上没有任何衣物,只围着一条浴巾遮蔽裸露的身体而已。



另一方面,宗朗则是长上衣的衣摆包住头部,在着地的同时采取受身姿势来减少冲力,并且在起身时顺势摆出随时都能拔出大刀迎战的架势。



即使被兼续从背后一脚踹飞,他仍能保持武士临危不乱的风范。



「十兵卫!还有佐助,你们都没事吧……唔哇啊啊啊!?」



然而眼前这一幕却叫宗朗目瞪口呆。



「唷,你来得还挺快的嘛。」



庆次直挺挺地伫立在浴池中,双手还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看似已经失去意识的十兵卫。



两人理所当然地全都一丝不挂。另外,庆次的手臂上还挂着另一个人。



「呜吱。」



佐助又再度变回了小猴子的模样。但其实这一切都是庆次所为。



由于此刻浴场和更衣室之间已经没了障壁,使得浴场的烟雾也跟着急速地散去。



赤身裸体的庆次一动也不动地站着,而宗朗则像是随时都要冲上前夺回十兵卫似地和她对峙着。



「你、你到底……十兵卫,你没事吧!」



面红耳赤的宗朗疾声呼喊着十兵卫的名字。



「她只是昏过去而已,还用不着你操心。」



庆次语气平静地回应着,并且继续接着说话。



「这是第二次让你看见我的裸体了吧?真受不了,看来只要待在这间道场里,有多少贞操都不够用呢!」



庆次嘲讽地说道。虽然她的脸颊也泛着红晕,但声音却不像上次一样带着羞赧的抖音。看来她的精神全都集中在手里所抱的十兵卫身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不,我应该问你到底对十兵卫做了什么!如果你不解释清楚的话……」



宗郎用手指将手中大刀的剑锷推开。但庆次仍然毫不动摇地继续说着。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你放心吧。我什么都没做,在你们这种人所能感觉到的程度上应该可以这么说吧。当然,这孩子的贞操也平安无事,我自己的也一样。」



庆次仍是一派轻松。



「我、我才不会相信你!我可是差一点就要嫁不出去了耶!你、你竟然随便碰我的那里……」



兼续话才说到一半,整张脸就已经像是要喷火似地变得通红。此刻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盥洗处。



「可是你应该也觉得很舒服吧?那正是因为我的感觉循着你的意识中的神经窜流而上,最后抵达你的体内……也就是到了你的子宫深处的缘故。简单来说,这并不是物理的力量所导致,而是『气』所造成的影响。听懂了吗,重点就在『气』之上。」



庆次答毕,便抱着十兵卫穿过宗朗和兼续的中间,朝着浴场外头的方向走去。



「等等,你要去哪里?」



「你打算夹着尾巴逃走吗?」



宗朗和兼续连声问道。



「这种事还需要问吗?抱着失去意识的人,要去的地方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床上啦。」



庆次说完,便迳自地转过头,抱着十兵卫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



她全身赤裸,从头发和肌肤上头掉落的水滴和脚印,在走廊上留下点状的痕迹。



「她到底想对十兵卫做什么……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被留在原地的宗朗喃喃自语。



「那都是『气』的影响……也就是说,是※我的错觉吗?唔唔……」(译注.,日文中「气的影响」和「错觉」发音相同。)



兼续同样摸不着头绪地呢喃着。



似乎是因为有些放松的缘故,兼续握在手中的大锤跟着「咚」地一声落在地板上,而和巨响同时传来的震动,也将兼续缠在身上的浴巾震落在地。



「嗯?」



「咦……」



两人面面相觑地互视了几秒。



「噫呀啊啊啊啊!」



兼续慌张失措地举起大锤遮掩身体,并且直朝着走廊逃跑。伫在原地呆望着兼续赤裸的背影和臀部的宗朗只能大声地提醒着她。



「喂——!你忘了把浴巾缠回去了啦!」



「差不多了。」



庆次居高临下地望着横躺在寝具上的十兵卫。



充分地发育——甚至用过于火辣来形容亦不为过的丰满胴体,加上幼女般天真无瑕的睡脸。原本只是昏过去的她,不知何时竟真的沉入了梦乡。



每当她呼吸时,胸部便会随之上下起伏。



而带着淡樱色的乳房顶端此时正尖挺地突翘着。玲珑有致的柔软小腹也同样地随着呼吸微微地上下起伏。



再接着将视线下移,丰腴的腰身沿着下腹部直达水嫩的大腿,勾勒出一条引人遐想的完美曲线。



望得出神的庆次脸上也慢慢泛起红潮。



那原本凛然地紧绷的双唇此时微微地松弛,而双眸也跟着变得湿润。



庆次其实也拥有不输给十兵卫的身材曲线,甚至比十兵卫来得更加紧实而富有弹性。



原本紧握的双拳不知何时起竟止不住地颤抖,看起来就像是在压抑着某种即将击溃理智的冲动一样。



庆次朝着眼前的寝具跨出一步。为了让伸出的手能够触及十兵卫的身体,于是她蹲了下来。



「唔……!」



然而她再次陷入了犹疑,并且又向后退了一步。



「不行。搞不好那家伙又会跑出来也说不定。如果再一次碰上她,我一定要把她砍成两半……万一真的到了要决胜负的时刻,我这边也是有备案可用的。毕竟拚个你死我活可不好玩啊。」



庆次话毕,抓起放在一旁的浴衣披上身,然后跨过纸门下方的横木,默默地朝着走廊而去。



「话说回来……柳生宗朗……」



庆次一边走着,一边低声地呢喃道。



「从我寄宿在这间道场的时间所观察到的状况看来……你的存在实在太碍事了。」



每当庆次向前跨步时,浴衣的衣摆就会随之飘扬,那身近乎完美的裸体也会变得隐约可见。



「我就暂时用『那家伙』来当她的代称吧。不过先不管那家伙了,哼,柳生宗朗,你会怎么因应这一切呢……!」



庆次既像是理解了什么,同时也像是掌握了某些事实一般,脸上扬起了胜利的微笑。